“不错,兰山正是冷冰冰的女儿。”船王一笑。
“可是,老人与我协商要俘虏时,只说要劝黄鹤去和冷冰冰回头,怎么会……要让冷冰冰痛苦?这究竟是为什么……”胜南略带不解。
“因为师父痴恋她,当年收养她便痴恋她,传她武艺也痴恋她,等她长大了更是痴恋她,可是冷冰冰恨师父的纠缠,宁愿先嫁给易迈山断了他念头,后来宁愿离开宋国去了金国。他仍然痴恋她,用金宋关系阻碍她,他越阻碍,她越要嫁给贺若松,哪怕她厌恶贺若松。师父不死心,抢走了兰山,抚养她长大。你可知师父对兰山,从头到尾便没有什么怜爱,什么都没有给她过,和她传述的江湖都太简单,让她学的武功招式,只是师父闲暇时候想起的对抗黄鹤去的招式……”船王冷冷道,“我真的不能再容忍师父这等作为,他虽是一代宗师,有些方面,却令人难以承受……”
“然而兰山却从不流露出这些来,还是个活灵活现的小姑娘,爱哭爱笑。唉,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胜南叹息着,难怪初次见到兰山,便觉她骨瘦如柴,比她实际年纪要小。
“我真的,背叛了师父,可是,我不得不背叛……”船王低声说,“我只想用出走来告诉他,有些事情,他真的错了,而且错了一生。”
“所以船王并不是来黔西访友,而是对师父有愧疚,想帮师父关心大局。”胜南就知道,哪可能这么巧?船王看似漠不关心,实际却对抗金联盟沿途护航。
“师兄是来黔西访友,谁知竟会红鸾星动。”贺兰山对云烟和吟儿描述说,初次邂逅孟流年的那天,那女子一身黑衣策马驰骋而来,赶超英雄也不失秀丽端庄,更巧合的是,她身上有一种气质,师兄身上明明也有,好像是,对世事都很倦怠?只是三言两语的功夫,偏在举止神态里,流露出一种冷淡,就让船王的漠然棋逢对手。
只不过,船王和贺兰山都不清楚,孟流年的志洁行廉和嫉恶如仇虽然不假,却因为缺乏江湖经验而对是非的认识有欠缺,所以,她醒来的时候,注定了与船王师兄妹想象中完全完全相反……
便是这日午后他来看她伤势的时候,她终于翻了个身转过脸来,眼睛微微作动,似乎是将要睁开,船王如释重负,边贴近她瞧她,边唤兰山来看,孰料刹那间孟流年睁开双眼看见他面孔贴近自己面孔,下一个瞬间,她一脚便踹了过来。船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愣是被那一脚给踹了开去,还没抬起头来,一把锏应声而落,丢在船王身边。
“你还是自我解决了好。”孟流年冷冷说着。
贺兰山闻声而来扶起师兄,转头怒视孟流年:“你这女子,岂能如此恩将仇报?!”
“不用再假惺惺,你们定然是淫(和谐)魔手下。说!蓄谋已久要强掳我么?”
“淫(和谐)魔?你撞了我家房子,还想诬蔑我们是那十恶不赦的魔王?”贺兰山一怔。
“为何我别人不撞,独独撞你家?那当然是你们的阴谋,说,你们是受哪一枭的指使?!”孟流年冷笑起身,刚一下地便一阵晕。
船王赶紧伸手去扶:“姑娘切莫误会,这两次巧合,可能是因为,在下与姑娘实是有缘人。”越描越黑,流年当即挣脱开他手臂:“谁会跟你这淫(和谐)魔有缘?!”以另一锏代步,方行数步,支撑不住再次摔倒。
刚好面前的船王正在俯身帮她拾刚刚的那一把,没有来得及避让,孟流年整个人便倒在船王身上,当下贺兰山眼前一幕,二人各握一锏倒在地上,相互叠加没有站得起,其情其境,贺兰山瞠目结舌。
孟流年装作很冷漠来掩饰尴尬,船王则一改平日严肃刺人,也满脸通红:“姑娘还是先躺着吧……姑娘的伤还未好,还需要养病数日……”
流年头痛欲裂不能移步,终被船王和贺兰山扶了回去,然则她武器紧握手里不肯松开,仍然横眉冷对:“你们最好记得了,但凡奸险之徒,都是我孟流年的敌人,你们作恶多端,必将……被我……铲除……”说完,已无力气。
船王面色依旧:“可是,姑娘有些黑白不分,这样下去会永远颠倒善恶。”
孟流年心念一动,苍梧的旧事席卷而来,还没有想通,又沉沉睡去。
半夜醒来,孟流年擦去额头冷汗,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琴声。
忽然真的清醒了,对,这样熟悉的感觉,像极了苍梧,血色的夕阳,傲骨的清风。
可是,除了朦胧的雾气和阑珊的灯火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找不到了,有的只是虚伪的人性,张潮的阴险狡诈,李辨之的恶毒无赖,张梦愚的佯装稚嫩……她却被蒙蔽在虚伪以外,时隔半年再想起,都觉自己诬陷越风的情景太荒谬,根本就是那群人的帮凶。
从此,怎可能不与师门断交。所幸那混浊的海雾里,还是走出了一丝清风。
流年落下泪来,她不知这琴声从何而来,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凄婉到断肠碎心。
“可是,姑娘有些黑白不分,这样下去会永远颠倒善恶。”是啊,自己只知一味地想要扬善除恶,心潮总是太澎湃,自以为可以代表公平,却不通人情,根本就不懂公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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