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东子？！哪个小东子！”
“郭德新家儿子！”
周朝年不跟她争论这些无意义的事情，揪住兵兵的衣裳：“你说！还有多少蚯蚓！在哪边？！都拿出来！”
李敏芳也盯着儿子看。
兵兵指着自己的肚皮：“在这里。”
这里？这里是哪里？真在肚子里？
李敏芬也吓着了，周朝年把兵兵抱着翻过来，拉掉裤头，直接抽他的屁股：“说！究竟在哪边？！你说不说啊你！快说！不说打死你！”
“你不要打孩子噻，他还小呐，有什么话慢慢问！”
周朝年火气上头，推开婆娘，使劲的抽，连着抽了三十多下，直到兵兵昏过去了，这孩子也没吭一声。
事情结束了，婆娘在房间里陪儿子，周朝年一个人坐在走廊上，抽着烟。
钱子叶与田老三就在门外，他是怎么打孩子、怎么跟婆娘吵架的，两个人都听见了，但没进来拦着，主要是这件事影响太重，必须要问个清楚。
现在，他们两个倒是进来了。
“朝年啊，兵兵不肯说？”
钱子叶掐灭了烟头：“你对你儿子太纵容了，要是换成我，打的让他服为止。”
田老三推了他一把：“你少说两句话，孩子都打昏过去了，还要怎么打啊，都跟你一样子的？打谁都是玩命。”
“那不然呐？我们从四平村搬到这边来，不就是想过几天好日子嘛，要是这边再有事，不是人都要死光了嘛。我儿子因为这个事死的了，你当我心里头舒服啊？”
周朝年问：“哪边有菩萨嘎？我想去拜一下子。”
“拜菩萨？这能用什么用。”
是没得用，可总要做点什么事，要不然，周朝年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田老三说：“菩萨不菩萨的，再说。你儿子打成这个样子，先缓一缓，我觉得吧，是我们自己神经绷的太紧了，如果说兵兵有了那种怪病，那怎么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呐。他一不发热，二不要吃生肉。”
“不一定非是这两种情况，还要是搞清楚的，我不冒险。”钱子叶插嘴。
“你少说两句屁话，你工作的事情都是我摆平的，你除了会打架，还会干什么啊？”
“总要弄个清楚吧，小东子说他有一大堆蚯蚓，一大堆呐！不是一个两个，从哪边来的啊？我到这边几天，一条蚯蚓也没有看到嘛。”
周朝年说：“你们放心呗，这个事，我肯定搞清楚。”
钱子叶多加了一句：“要快噢，不能马虎，要命的事。”
钱子叶知道周朝年的救命之恩，他没忘，但这个事不能含糊，他跟郭德新、赵有才坐在院子里，就只说这一件事。
郭德新很意外：“你说我儿子啊？”
“你不要害怕，你儿子手上抓的蚯蚓我看过，没得问题。现在就是说周朝年儿子有点奇怪，小东子说他有一大堆蚯蚓，应该不会是假的，但蚯蚓藏在哪边呐？”
赵有才寻思着：“在周朝年家里头啊？”
“你不是废话嘛，不是他家里头还在你我家里头啊？”
郭德新说：“这个事不好办吧，我们能住在凤庄，靠的是人家周朝年，房子是现成的，我们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怎么还好去找他的麻烦呐。”
钱子叶喊道：“呆瓜话！我什么时候说要找周朝年的麻烦哒？！我是要把这个事搞清楚的，说到感谢他，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感谢他！不是周朝年，我早就没得命了，但事情一码归一码，要是他儿子真有问题，我们这些人都活不成，晓得嘎？”
晚上，兵兵吃过饭就回房间了。
周朝年正要进去，李敏芬叫住他：“你干什么去啊？！”
“我去问问他。”
“不许问！孩子白天都被你打昏过去了，你还不消停啊？！他要是有问题，怎么能像正常人一样吃饭呐？！我看是你自己多心！”
“放心唉，我不打他。”
周朝年进了西屋，看见兵兵愣愣的坐在床边，正望着自己。
他坐过去，摸着儿子的小手：“兵兵啊，爸爸打你，是爸爸不好，爸爸以后都不打你了。不过，你跟爸爸说真话，好啊？”
兵兵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那个……小东子说你有很多蚯蚓，能给爸爸看看啊？”
兵兵低着头：“蚯蚓说，任何人都不能告诉，不然就不跟我玩了。”
周朝年保持住这股心平气和：“你说，蚯蚓跟你玩，它会说话？”
“嗯，会说。”
“那它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你说话的？是在四平村那边啊？”
兵兵点头：“就是在家门口看到的，它跟我说话，让我带它回家玩。它还帮我报仇的，咬了打妈妈的钱爷子。”
周朝年恍然大悟，原来钱子叶那个怪病，是在自己家的时候被咬的。
兵兵自说自话：“蚯蚓说，如果哪个欺负我，它就给我报仇。刚才你打我的，它说要咬你，我没肯，我说我爸爸不能被咬。”
周朝年听的汗毛直竖，看着屋子里的环境：“那……这个蚯蚓现在在什么地方？”
兵兵指着自己的肚皮：“它跑到我肚子里头去了。”
“说真话，乖孩子不说谎话。”
“真在我肚子里，说里面暖和，有事了才会出来帮忙。”
周朝年手指颤抖的摸着儿子的小脸，又摸摸他肚皮：“你肚子里头，有多少蚯蚓啊？”
“本来是一条，后来它生小宝宝了，现在可能有几十条。前天我还送了一条给小东子。”
周朝年越问越恐惧：“那……那……那蚯蚓是怎么出来的呐？”
“从我鼻子、嘴巴和耳朵里出来。”兵兵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五官。
李敏芬走进门来：“朝年啊，兵兵困了，让他先休息吧。”
“嗯呐。”
周朝年给儿子脱了鞋袜，自己走出去，也推着老婆去堂屋坐。
这个情况不知道真假，难不成要破开儿子的肚子么？
如果是儿子胡说八道呢，毕竟看到的那个蚯蚓一点问题也没有，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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