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长公主是个很美的女人,至少比淑妃要好看。
论年纪,长公主应该没有李姑姑年长,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种超乎年龄的沉静从容。
这大抵是因为,长公主长年吃斋念佛的缘故。
沈桐茳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总之长公主看她的眼光,有些奇怪。
至于怪在哪里,沈桐茳也不说上来。
但这样的眼光,却不叫人觉得不安,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这并非错觉。
“总听芮安说起你,今日总算得见了。”长公主亲亲热热的与沈桐茳说,“比我想象中,还要讨人喜欢。”
芮安,是七爷的名字,看来长公主与咱们七爷,真不是一般的亲近。
沈桐茳其实还挺认生的,尤其是在长辈面前。猛然得到长公主的夸奖,自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腼腆的一笑。
沈桐茳这一笑,惹得长公主有些失神,但在众人察觉之前,长公主就已经回过神来,问:“你是沈修撰的长女?”
“回长公主的话,我是家中长女。”
“那你娘可还安好,她甚名谁,祖籍何处?”长公主又接着问道。
“姑母忘了,我曾与姑母说过,桐茳在入宫那年,生过一场大病,从前的许多事,都记不得了。”七皇子应道。
长公主明显有些不甘,“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记得是肯定不记得了,但在此之前,七皇子曾与沈桐茳提过一些,现下修撰府上的情况,所以她知道,她母亲姓顾,祖籍沥州,庶人出身,外祖和两个舅舅,皆是私塾先生。
母亲为家中幼女,品貌端庄,为人温婉贤良,是他父亲史书修撰沈唯清,青梅竹马的发妻。可惜天妒红颜,母亲在她五岁那年,已经因病辞世。
此刻,沈桐茳仍记得当日,七爷与她说这些话时,她的心情。
难怪她入宫这些年,每旬宫人与亲人相会之日,沈府都没人来探望过她。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爹爹有了续弦夫人,又得了宝贝儿子,还有妾室殷勤在侧,怎么还有闲暇理会,她这个亡妻所生的女儿呢。
长公主不是不信七皇子和沈桐茳的话,她只是不敢相信,若非有血缘之亲,两个人,何以生的如此相像。
长公主望着沈桐茳,还想再往细处打听打听,却怕落了刻意,正斟酌,手上的茶碗到底还是不仔细,给掀翻了。
茶水溅了半身,左右茶温已经不烫,否则真要麻烦了。
诸人见此,都吓了一跳,长公主却顾不得自己,赶紧挽着沈桐茳,关切说,“快,叫我看看,有没有烫着你?”
“没,公主您没烫着?”
“好着呢。”打量着沈桐茳无事,长公主才松了口气,但眼光却瞬间被沈桐茳腕上的那串绿琥珀吸引。
“这手串是哪来的?”长公主问,尽管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微微颤抖着。
但显然,是喜大于惊。
手串吗?
“我也不说清哪里来的,就一直戴在身上。”沈桐茳照实说。
不会是这东西,有什么不妥吧?沈桐茳寻思着,可长公主的神情,又不像是不高兴。
一直都戴在身上……
长公主望着沈桐茳,会心一笑,“这个颜色很衬你,一定要好好戴着,不要摘下来。”
沈桐茳点头,真心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会留意到她这条并不贵重的手串。
“芮安,你先坐会儿,叫桐茳陪我去换身衣裳。”
将桐茳交给长公主,七皇子这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当即应下,并嘱咐沈桐茳小心伺候。
沈桐茳是何等机灵的人,自信不会出什么纰漏。
长公主一路挽着沈桐茳往前院走,那份亲昵劲儿,还真不像头一回见面。
能得到长公主的喜欢和认可,沈桐茳心里既欣喜又得意,同时也有些小奇怪。
长公主何苦抓她抓的这么紧,好像怕她会凌空消失似的。
难不成,她就这么讨长公主的喜欢?
但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都好,直觉告诉她,长公主对她并无丝毫恶意。
这种莫名的踏实感,也叫她好生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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