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能够直接承受我血液的师之一族，应该是在三代以内。我便试试用同样的方法——也就男女间血液的结合，看能不能出现第二个师长浙。结果意外的很成功……”暮夜说到这儿，突然轻笑两声。
“怎么了？”白鹭歌问。
“可能不是意外……”
白鹭歌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不仅如此，她脑海中突然升腾起另一股思绪——那就是自己的身份。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师之一族的？似乎从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是黑眼睛。总不会是一出生就……
可她的父母都不姓师啊。
“丹尼斯是血液情报的知情人，又给你机会救师镆。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他又怎会这么说……或许他才是知道一切的人。”说到后来已然成了喃喃自语。暮夜点了下额头又站起身，发现白鹭歌在出神后，就淡淡地叹了口气。
白鹭歌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开口道：“也许……”
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暮夜早就隐隐猜到了。其实就他个人角度来讲，是一点儿都不想给白鹭歌施加压力的，可是长痛不如短痛的，该知道的终究还是要知道的。何况白鹭歌自己都有所预料了……
“很遗憾，你和双亲并没有血缘关系。”暮夜还是说出了口——以十分委婉的方式。
“哎？”白鹭歌抬起头。暮夜刚刚说什么？又为什么这么说？
暮夜摇摇头——他只需告诉她结果，除此之外的事情，还是让杨耀和她共同承担吧。
“暮夜，你说清楚啊！”白鹭歌见暮夜要离开了，忍不住高声喊道。连他这名唯一的知情人都不说的话，她又该从哪里知道……
就在暮夜出门前，她听到柔和的，带着惋惜的一句话：“之前卞青婷骗了你。她并不是没查到。只是查到的结果令人扫兴罢了……”
白鹭歌心里一咯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张张嘴，想要制止暮夜说下去，好让她缓缓气儿，可到了嘴边的喝止却成了轻轻的哼声——她发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极力想知道的真相却极有可能是颠覆她整个人生的记忆，这让她如何反应？
“其实你的双亲。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你的记忆都不是真的，篡改它的大概就是纪汜哲吧。”暮夜说，金色的眼瞳回望过来，是淡淡的，感同身受般的表情。
“可他没留下任何痕迹。永安街32号的房子我都感应变了，都没有他……”白鹭歌兀自喃着，捂住了脸。
“我很遗憾。”
白鹭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记忆是假的吗？那些逼得她一个头两个大的亲戚也是假的吗？外婆……对了！外婆！外婆还记得她！
白鹭歌想也不想地跳下床，却因为失血过多的眩晕而跪倒在地。膝盖硌上地板的疼痛使她蓦然清醒——
是的，她想起来了。
外婆已经不记得她了……况且改掉几名表世人的记忆，对能力者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她无法向任何的表世人证明任何事情，因为他们的记忆本身就不可信……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又是谁？
她被父母抚养长大，一口一个爸爸妈妈地叫着的记忆——那些温馨的回忆，还有相片留下的记录，都只不过是她脑海中自成的幻影？
因为需要在人世间的定位，需要记忆，她这名师之一族的成员便脑补出一大堆过去？
听暮夜的意思，似乎还不是她自行脑补的，而是因为纪汜哲才……
真是……何其荒唐！
杨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白鹭歌听到关门声，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白鹭歌？嘿！”直到杨耀叫了她三声，她才反应过来。而且第一个举动就是抱住杨耀痛哭！
暮夜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听见白鹭歌的哭声，他才叹息地离开了。
师之一族在失血过多时被救会失去免死牌的能力，等同于重回到普通人再重获新生。所以师镆名义上是第六代，其实是第一代。暮夜深知这一点，但他决定不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
他必须要静观其变。
如果师镆也拥有了“免死牌”，就会有更多表世人陷入师之一族的规则中，死后也不能摆脱——这种后果，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去避免的。
暮夜到厅里看到师镆师姚和师嬛。他们其乐融融地谈着话。直到看见暮夜了，师镆就站了起来。道：“哟，同族杀手又来显摆战绩了？”
暮夜从没见过意识清醒的师镆。欠扁的表情配上和他相似的面孔——真是名符其实的怪异。暮夜没理他，而是招呼师嬛过去。
师姚看着暮夜远去神色复杂。她觉得之前自己的态度太糟糕了，可苦于没机会向暮夜道歉。偏偏哥哥对暮夜很有意见，和她一起时干脆不让她提暮夜。甚至不让她和暮夜说话……
暮夜和师嬛来到走廊。
“恢复自由的师镆决定帮我，却因为师柒的关系痛恨着你——怎么办？”师嬛直接开门见山。
“他可靠吗？”暮夜不答反问。
“除了是个炸毛的热血青年，而且爱针对你，嘴巴还很坏之外，挺可靠的。”
“我会离他远点。”暮夜总结道，算是同意师镆入队了，便要往回走。
“这样好吗？你好歹救了他，还差点……”师嬛说到这里就住嘴了。因为暮夜的眼神忽然一厉，她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师嬛！我没有怎样。”
师嬛盯盯地看着暮夜，见他毫无改变主意的迹象，便说道：“既然你想隐瞒我也没办法——师镆有飞行加持的能力，本身近战能力又和你相似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很强，所以作为师组织的一号战斗员，他可以负责全部人的安全……”她开始分析师镆的预期职能。
“但他表明不会负责我的安全，对吧？”
师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无所谓的，我有吉姆。你不必强调什么，免得引他反感。”暮夜显得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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