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裸裸的现实之下，白鹭歌只能听李詹迪的话，先去医疗室里重新包扎个。于是李詹迪停好车后，扶着摇摇欲坠的某女进入了成人用品店。
要不是白鹭歌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估计又会大大地吐槽上一番，说选这种地方当传送点的人真是丧心病狂啊之类的。
表世和里世之间虽然息息相关却又相互独立，关系一直都很微妙。白鹭歌一时间做不到完全适应，但基本区别还是能分清的——比如说，相对于大病必挨刀的表世；里世的能力者治疗水平更加优秀。虽然他们也需要医学知识，但相对来说算是速成医生，效率很高，而且绝不会出现庸医。
其实在治疗期间，猫女苗苗已经告诉了她很多，比如能力者的亲属可以得到生命保障，会有专人确保亲属们能够寿终正寝等等。
要不是猫女苗苗一再承诺地说外婆已经治好了，正在休息的话，估计白鹭歌会执意中断治疗，爬也要爬到外婆身边吧。
相对于力量第一，友情第二的里世；白鹭歌更加注重的是亲情。
明明生活得很据结，白鹭歌却从没惦记外婆的退休金。少女一直在坚持自己的原则——可就是这样一名坚强到不寻求帮助，有些傻里傻气的女孩儿，却有着一群奇葩到令人无语的亲戚……
回想起白鹭歌的亲戚，李詹迪只能摇头。
白鹭歌的舅舅舅妈还有小姨，居然趁老人生病的时候去搜刮房产证。要不是李詹迪那天刚好协助邴瞳实地核查，刚好遇上他们，他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吵架到眼红的嘴脸……简直就是丑陋。
想到这里，李詹迪便摸了下鼻子——好像邴瞳那天发威了，把白鹭歌的亲戚们直接给踹跑了呢……
邴瞳居然会因为白鹭歌而发怒？
李詹迪既好奇又惊叹地看着少女。发现她是那样的普通，既没有邴瞳的艳丽也没有猫女苗苗的可爱，还会时不时地脱线一下，搞得人很是无力。
说白了，白鹭歌就是那种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丝毫没有里世风范的普通女孩儿。
结果不只是暮夜偏袒白鹭歌，三番五次地救她；连邴瞳都开始为她抱不平了……
甚至是李詹迪自己都莫名奇妙地爱关注白鹭歌。
少女究竟是有什么魔力，能让大家关心到如此地步呢？
“喂，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我干嘛？”白鹭歌有些疑惑地看过来，又被医生给扳过头去——
“别乱动，还差一点了！”医生不耐烦地说。“想跌就跌想撞就撞的——你以为脑损伤是开玩笑的？”他边抱怨边按住白鹭歌的头，乳白色的光芒氤氲在眼前，倒不是很刺眼。
“我又没故意去撞……”白鹭歌辩解着，却被医生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好了，下次小心点。”医生转身回到办公桌，示意白鹭歌可以走了。
“谢谢您！一点都不痛了。”礼貌地道了声谢，白鹭歌马上就要去看外婆，结果却被李詹迪拦住了。
“在你探望亲属前，我有几句话要帮社长转达。”李詹迪说得郑重其事。
白鹭歌一听是社长，就想起特训营前李詹迪说对她有好感的事，一瞬间竟有些尴尬了。
“说吧。”她索性坐到过道的椅子上，观察起四周，不看李詹迪。
里世的医院除了没有消毒水味之外，其他地方和普通医院差不多，都显得雪白冷清又无聊的。
只不过医护人员的服装不是白大褂而是西装制服，看上去也算是帅气漂亮，但看久了也就没趣了。
“首先，你外婆的心脏病之所以能痊愈，是因为社长。白鹭歌，你刚进入特训营，还不懂里世的规矩。所以在这里我要告诉你，里世的金钱观念并不强，但对于上等水晶的执着却很强烈。
水晶的用途很广泛，且纯度越好的水晶，存储能力就越强。能力者很多时候都要靠水晶保命。所以，在我们有求于人的时候，用的不是金钱，而是水晶——
你外婆的性命，是社长用两枚高纯度的水晶换的。”
白鹭歌先是讶异，然后才说道：“可是猫女苗苗对我说，能力者的家属……”
“没错。但那必须是国家承认的能力者——想得到承认，你就必须先从特训营毕业后分配到某个部门。表明你为国家服务的立场。”李詹迪着重强调了“毕业”两个字。
“那……”
“是的，你还没有毕业。但你外婆的病情刻不容缓，所以社长为你破例保全了你外婆。她希望以此得到你的效忠。”
“效忠？”白鹭歌并不喜欢这个词。
“另一个名称是‘不可违背之誓’。一旦你发誓，就永远都不能背叛社长了。”
白鹭歌闻言蹙眉，“如果背叛了呢？”
“……你不会想知道的。”李詹迪耸耸肩，尽量把语气放轻松。
“邴瞳社长想说的就是这个？”少女的表情变淡了。
“不，还有一个。”
“什么？”白鹭歌看过来，直对李詹迪蓝色的眼睛。
李詹迪摸摸鼻子，一副为难的样子，想了想才道：“社长说，为了你外婆好，也为了你自己好，她希望你做出选择，淡化你外婆的记忆。”
“淡化？”白鹭歌警惕了起来。
“就是……嗯……让你们的关系变淡——淡到你外婆完全不在意你的程度。”李詹迪说着说着连自己都纠结了。邴瞳就不能派给他点好差事吗？
“……为什么？”白鹭歌低下了头。
“唉……实话告诉你吧，白鹭歌——你对外婆的感情太深了，这样不好。”李詹迪提醒着。
岂料白鹭歌迅速一记起立，大迈一步到李詹迪的面前，喊道：“感情深哪里不好了？难道我像舅舅舅妈一样隔三差五管外婆要钱就是好的了吗？你们简直是莫名其妙！凭什么削减外婆对我的记忆？凭什么？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们还要这样……”一口气轰炸过去，少女眼角发红地喘着粗气，瞪着李詹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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