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林零现在的生活状况比之前还要好,无论他想要什么,顾墨都会送来给他,即便有时他故意找事儿,顾墨也都忍着,任他发脾气。
这样的生活,喜欢的人短时间内会越过越觉得舒坦,讨厌它的人则会越过越觉得恶心,林零是后者,更何况顾墨越来越过分。
他最初是手腕上缠着精巧的金属链,后来顾墨发现金属链放那里不太方便,就换到了脚踝处,甚至还挂上了个铃铛,走动间有叮铃脆响。
铃铛是经常换的,各种样式,连带着一起换的还有衣服,各种好看的装扮,还包括女装:短裤或者短群甚至汉服和lo群。
林零最开始不打算穿,但是他发现自己如果不穿的话就没有衣服可穿,他总不能一整天都待在床上,屋子里又有监视器,每次他不情不愿地把衣服穿在身上,顾墨都会用一种很兴奋的目光看着他。
林零不知道的是,顾墨已经很克制了,这人甚至买了好几套兔尾丁字裤和银色项圈,就放在衣柜的最底层,如果林零哪天心血来潮翻衣柜的话,说不定会有惊喜。
他觉得顾墨这人讨人厌,却不知道是自己的消极抵抗养大了顾墨的心,如果他真的以死相逼,顾墨估计会天天心如刀绞不敢来见他。
奈何,林零就是个心大到不行的,又明白这只个任务世界,唯一在意的仅这个世界的亲人而已,于是最初的反抗过后,他就进入了得过且过状态。
于是当顾墨破罐子破摔想对林零做所有略过分的事情之后,发现他家小可爱的反应……真的很可爱:最多冷哼一声怒视着他,再加一句“滚远点”。
但是也因为林零这样的反应,使得他反而不敢对林零做太过分的事,他的小可爱对他的喜欢已经消失殆尽,他必须小心试探出小可爱的底线,防止他从无所谓转入极度厌恶的状态。
其实带林零去见他的家人是最好的选择,他也不是不知道林零一直想去见他的亲人,但是顾墨总有种感觉,一但林零完成心愿,他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了。
“这个世界”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四个字,他以为林零是双重人格,把“离开这个世界”误认为是双重人格之一的消逝,做了错误的猜测,进行了错误的行为。
林零的想法则简单得多:等,等棉棉联系他。
但是一天两天还好,一月两月他就忍不住烦躁了起来,他知道这个世界出了bug,但没考虑过是怎样的bug,现在忍不住疑神疑鬼,担心自己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任务世界跟系统空间时间流速不同,在系统空间时可以对两边时间流速进行改变,林零也无从得知外面究竟过去了多久,所以不敢轻易用掉最后一次联系棉棉的机会。
可是一直像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无论棉棉短时间内能否解决bug,他都还是想去看看这个的亲人,于是试图跟顾墨讲条件:“只要你带我去看看我爸妈,我随便你处置。”
彼时正是晚上,林零只穿着一身睡衣,抱腿坐在床上,倚靠着墙壁,长长的金属链从他脚踝上蔓延到床头,他的话在这样的场景下充满了暗示意味。
林零是在很正经地跟顾墨谈判,但是顾墨好像没听到一样,认真削苹果,果皮一圈圈从果肉上被剥下来,又落到垃圾桶里,顾墨把削了皮的苹果递给林零:“喏,吃吗?”
“不吃。”林零不爽,伸腿踹了一下顾墨:“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顾墨却露出怀念的表情,他轻声说:“跟以前一样……”
“什么?”林零觉得男主又病得严重了很多,又推想起,几年前男主才刚上高中的时候,他经常这样踹男主,于是愤愤地骂了一句:“抖s!”
顾墨对他这种轻飘飘的骂人语言一向接受力很强,他继续摆弄苹果,削成块放果盘里,林零烦躁地说:“你听我说话没有?答不答应?”
顾墨已经在苹果上洒了糖,用竹签扎了一小块喂给林零,林零心想这会儿还是顺着他比较好,就尝了一块,皱眉要回复。
顾墨说:“下次再说吧。”
林零呆了呆,显然没想到顾墨会这样说,这句话基本已经代表着拒绝,他知道顾墨既然选择了拒绝,就代表着很难再被说服,寒着脸离顾墨远了一些,钻进被子里把自己卷成只毛毛虫。
顾墨今天没有动林零,站在床边盯着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裹起来的林零看了很久,最后幽幽叹了口气,然后关上门,上床抱住了大号毛毛虫。
“睡吧。”顾墨说:“明天,我带你去看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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