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你咋才回来？”
走到胡同口，周振东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翘首张望的亲妈吴氏。
“妈！”
周振东嘴里喊着，脚下加快了速度。
“下班后，我去跟顾师傅学技术了！”
“妈，你不知道，顾师傅原来不只是会钳工，人家的电焊也很厉害！”
“比我们车间最厉害的王师傅还要牛！”
“……她手把手的教了我一些，我觉得我的技术都提升了呢！”
周振东跟在吴氏身边，像只欢快的鸟儿般叽叽喳喳。
“顾师傅？顾小妮？”
吴氏愣了一下，脱口问了一句。
顾倾城技术碾压方耀中，一跃成为机械厂的技术大拿，这个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机械厂。
紧接着，机械厂职工所住的各个大杂院瞬间蔓延开。
大杂院里，众人的反应尤为剧烈——
顾小妮可是从他们大杂院走出去的人啊。
她碾压的对象，还是大杂院最有体面的一大爷方耀中。
邻居们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暗骂、嘲讽。
接连好几天，顾倾城都是众邻居的谈资。
当然，被讨论的对象，还有方耀中和乔老头儿夫妇。
对于方耀中，大部分的邻居还是同情的——居然被自己教了几天的学徒给反超了，唉，英雄迟暮啊。
虽然邻居们平时没少嫉妒方耀中，嫉妒他挣钱多，嫉妒他在机械厂和大杂院都有体面。
但，到底是十几二十年的邻居，方耀中也是个讲究公平的厚道人。
大杂院里的邻居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他的照拂。
众人对他的同情更多些。
方耀中：……
当然，这种同情，在方耀中又一次领到了将近一百块钱的工资后，瞬间消弭无踪。
开什么玩笑？
方耀中只是不如顾小妮，对于绝大多数人，人家还是牛气的八级钳工！
他们这些邻居呢，有的两口子加起来都不如人家方耀中挣得多。
祸水：……月薪三千的人却心疼日入两百零八万的明星，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邻居们不懂后世的网络梗，却也知道人家一大爷并不可怜。
有关方耀中的讨论，也就慢慢停歇了。
乔老头儿和马氏却稳居大杂院热搜榜的第一名。
“有眼无珠啊！这两口子真是老糊涂！”
“可不是！顾师傅多能干啊，一个月就能赚一百多块钱，足够一家好几口吃香喝辣，偏偏乔老头儿不做人，把人赶了出去。”
“哈哈，现在那对公母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应该不至于！顾小妮再能干，也是外姓人。她又不姓乔。”
“呵！乔卫国倒是姓乔，还是乔老头儿名正言顺的‘儿子’，可他现在咋样？对乔老头儿两口子又咋样？”
都是一个大杂院的邻居，乔家“父子”的较量，邻居们全都看在了眼里。
啧啧，乔老头儿精明了一辈子，临了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乔卫国看着老实，却一点儿都不肯吃亏。
悔婚不说，发了工资，也只肯往家里交一半儿。
乔老头儿指桑骂槐的骂他，他就阴阳怪气的说，“叔，咋？您后悔了？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您啊，摊上我这么一个便宜儿子，估计是上辈子没积德，这辈子遭了报应！”
面对直说自己就是便宜老子报应的乔卫国，乔老头儿竟是半点招儿都没有。
偏偏乔卫国也不是不上交工资，乔老头儿想去厂里、去街道闹，都没有充足的理由。
“父子”俩几乎要彻底撕破脸，见了面也各种挤兑、嘲讽。
比如此刻，吴氏在院子里说着自家儿子的“奇遇”，说到“好人有好报”的时候，故意冲着乔家屋子的方向。
乔老头儿没听全，只当周振东走了狗屎运，遇到了好师傅。
他转过头就去挤兑乔卫国，“周家那小子，毛儿还没长齐呢，就知道满机械厂的认师傅，你倒好，这都二十多岁了，还只能在锅炉房打转！”
乔卫国：……马德，老子会去当那个狗屁锅炉学徒，是谁的锅？
不过，锅炉房也不错，至少让他有机会遇到真正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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