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唐都市的那个周末，唐军打电话约学文出来吃饭，在一家海鲜店。
唐军身边坐着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娃，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吧，正在娇滴滴的和唐军聊天。
“这位是?”
“这是你嫂子，瑶瑶。”
“噢，嫂子好，我叫刘学文，唐军的老乡。”
菜已经点好了，花花绿绿一大桌海鲜，学文瞅了瞅，没有一个能叫上名字的，看着唐军又是用手剥，又是用嘴嘬的，学文也跟着学。作为北方人，人们很少接触海鲜，就连河里的鱼虾也不稀罕。说到鱼，学文突然想起小时候的经历来，印象中，那时的整个夏天都在下雨，上学时就戴个斗篷或者折个化肥袋戴在头上，都是光着脚，那时路上也没什么酒瓶啊玻璃渣啥的，不怕扎脚。一放学就是爬树掏鸟蛋，特别是在水沟抓鱼，每次都能抓一盆，回家也不知怎么弄着吃，玩玩就倒掉了。
“这些东西挺贵的吧？让你破费了。”学文笑道。
“这算啥，没事，来，吃。”
“海里的东西咋这贵的，咱家那边堰沟里的鱼啊虾啊，田里的泥鳅黄鳝咋就很少有人吃呢。”
“你个老冒，那肯定不一样了，档次不同，营养也不一样，来，倒杯花雕尝尝。”
学文端起酒杯看了看，有点纳闷，花雕是什么酒?从没听说过。
“这不就是咱那边的黄酒吗？”喝了一口，学文尝出味了。
“那咋能一样？你又老冒了吧，快喝，给你满上。”
快吃完的时候，唐军让瑶瑶先走了，之后带着学文来到一家足浴店。刚进门，“欢迎光临，两位里边请”学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这才看见左右两排站着的旗袍美女，正在鞠躬欢迎。
换鞋，洗澡，又换了一身听说是一次性的短衣裤，学文傻乎乎的跟在唐军身后，来到包间。
长大后平生第一次，享受别人给洗脚，而且还是位漂亮的女娃，脚缝，脚后跟，脚底板，一一搓洗，痒的刘学文直往回抽脚。
唐军一直半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不时接个电话聊上几句。
洗完躺下，捏完脚按摩头部。实际上，刘学文一直没放松过，他想学着唐军的样子闭眼享受，可是刚闭上马上又睁开，脚底板被技师用指关节顶的疼痛难忍，他也不好意思喊一声，生怕人家笑话他老冒，技师问他疼不疼，他咬着牙说不疼，人家还夸他胃也健康肾也没毛病。
唐军腋下一直夹个小皮包，每次埋单时拉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钱夹，就是刚好能放整张百元钞那么大，掏钱时是一张一张抽出来的，还伴着唰唰声响，他的样子，唐都本地有句话叫“势大很”。
晚上分手时，唐军执意挡出租车送刘学文回家。到了村口，司机不愿进去，刘学文就告别唐军下车步行，唐军特别嘱咐他，下周一定去他公司玩。
在唐都市，刘学文自己在城中村租了一间民房，也就十几个平米，一张床和一个拉链布衣柜，还有旧货市场淘来的一张桌子，这就是他所有家当。
那天下午，拜访完一个客户，看时间还早，刘学文就按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唐军的公司。是在一家招待所三楼租下的三间房，一间经理办公室，一间是业务员办公室，还有一间为财务室，都没挂招牌，如果外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刚坐下，瑶瑶便进来给他泡茶，刘学文马上起身打招呼:“嫂…”刚张口便被唐军“嘘”止住了，“在公司，就别那样叫了。”
“噢，好好好。”刘学文似懂非懂的笑着答应。
“哎，学文，跟你商量个事。”
“嗯，你说吧”
“上次在深市，好象听你说正在山西谈一个煤矿的技改项目?”
“对，是正在谈，下周还得去一趟。”
“怎么样了？有把握吗？”唐军又递过来一支烟，继续问道。
“还可以吧，应该有六七成把握，我觉得跟他们主管谈得挺不错，技术上基本没什么问题了，现在正在谈价，”
“学文呀，现在公司的业务提成怎么给你算的？”唐军话题一转。
“上次回去部长跟我谈了，从这个月开始，正式给我算提成，另外，基本工资涨八十。”
“还是少啊，这里面的门道我是知道的，你这点提成少的可怜。这样吧，咱是老乡，知根知底，合作一把咋样？”
“合作，怎么合作?”学文疑惑的问他。
“你和甲方领导关系处的不错，反正他们是国企，合同跟谁签都一样，你带我去见见甲方领导，只要你答应，其它工作我来做，目的是最终由我去签合同，你回公司汇报就说项目黄了，谁也不会怀疑什么，咋样?到时赚的钱我分你一半，这比你拿提成多十几倍。”
“这，这肯定不行吧。”学文摇摇头，掐灭了烟头。
“怕啥，能行，你们公司有人这样干过的。”唐军继续加大力度。
“这可能不好办，人家甲方认的是公司，又不是我个人。”
“这样吧，你回去想想，按正常报价，这笔合同你能净分五万元，啥时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那好，我再想想。”刚听唐军说时，刘学文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不能这样做，因为我拿着公司给发的工资，拿着公司的差旅费，那肯定是要为公司服务的，如果这样做，第一不道德，第二有风险。因为是老乡，学文不好当面拒绝，只好说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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