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茼端了刚煎好的药进了屋,见尚氏坐在镜前,拿着桌上的步摇珠钗往发髻上插了又摘,摘了又戴上,如此反复几次,瞧模样甚是心烦。
玥茼打小跟着尚氏,自然了解她的心性,便知方才大小姐和少夫人来者不善,不知什么话惹得夫人不高兴,于是将药碗放在了桌上,来到尚氏身后说:“夫人今日发髻梳的简单,不好配钗,不如奴婢伺候您梳个少夫人那样的如意髻,既漂亮又高贵。”
尚氏闻此,将发间的珠钗尽数摘了下来,望着镜中黯淡的脸说:“良辰十八的年纪正是女子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华,人又生的标致可人,我这半老的容颜,怎能跟那样的美人比呢,即便是梳了那如意髻,再穿了那样鲜亮的衣裳,也只是东施效颦罢了。可别自个作贱自个了。”
玥茼听了这话,忍不住应道:“要说少夫人,那一身鹅黄的衣裳,配着那张年轻标致的脸孔,确实美的像朵花似的,但夫人您今年也才三十六岁,也正是好时候呢,可别说些自暴自弃的话,该打扮还是要打扮的。”玥茼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一只雕着海棠的玉簪,别在了尚氏发间说:“想当年夫人也是艳冠圣都的花魁,不知多少王公贵族家的公子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呢。”
尚氏闻此,瞧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轻声说:“那也是常浅音未出现以前罢了。”
玥茼一听常浅音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拿簪子的手一抖,险些把那价值不菲的翡翠簪子给砸了。
“夫人怎么忽然提起她了,她如今是这流萤坊的老鸨,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牵扯,再不必跟那下贱坯子置气了。”
尚氏见玥茼如此,眼中蓦地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咬牙切齿的说:“二十年前她险些害了我性命,若不是遇见了老爷,我怕是早就葬身镜湖,如今她虽还是个老鸨,可却巴上了八王那个靠山,还有了个冒充世子的野种傍身,过的可是得意极了。却还是嫌日子太平,硬是要来害我的儿子,我真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玥茼一听这话,便知事态严重,赶忙问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可别瞒着奴婢,也让奴婢为您分忧。”
尚氏闻此,想着这话憋在心里也难受,于是便将先前易婉与良辰所说转述了一遍。
玥茼听完,顿时大惊失色,忙问道:“夫人的意思是,那常浅音是有意为难咱们岚少爷,特安排了她手底下的姑娘出面勾引,妄图拿了咱们少爷的把柄,蓄意加害?”
尚氏闻此,只觉的头晕乏力,便轻点了下头,抬手揉着额角,闭着眼睛,轻声说:“那常浅音真是好狠的心,非要闹的我活不成她才痛快。岚儿糊涂,怎么就被那样的女子迷惑了呢?”
玥茼深知这事棘手,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夫人打算怎么办,可是要与那常浅音见上一见?”
“这倒不急。”尚氏说着,放下了额前的手,睁眼瞧着玥茼说:“原先我也未将沈氏有孕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想着一个野孩子,可不能为了他坏了我家岚儿的前程。可回头想想,若沈氏腹中的孩子真是我岚儿亲生,可万万不能落在了常浅音那贱妇的手上。何且我先前听良辰提过,听着那沈氏也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丫头,若是见上一面,能动之以情,将她收为己用,既保全了我的孙儿,又化解了常浅音的诡计,一箭双雕,也未尝不可呢。”
玥茼闻此,只觉的尚氏说的在理,于是赶忙奉承说:“还是夫人有远见,眼下既是打定了主意,就要好好准备,想着后日就是少夫人回门的日子,事情也是急了些。”
尚氏听了这话,倒是不在意,沉默了半晌,才说:“只是我这边打算的好好的,公主那边得知此事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我方才也只是说说,心里到底是没底啊。”
玥茼闻此,也不好多言,只能跟着叹气。
尚氏想着也心烦,于是吩咐玥茼去屋里取了长萧来,满怀哀愁的吹奏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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