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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想起高中的时候，那样狂妄的人，现在却卑微地问她：“你会不会怕我。”
她恍如隔世。
“我怎么可能怕你。”
阳台上，夜色正浓，高楼有风穿过，今天天气晴好温暖，连带着晚上也没有前几天那么寒冷。
沈烟靠在栏杆上，望着楼下不远处的车水马龙，灯火通明，脚下有风穿梭，她莫名有些腿软。
起身正想离开，周宴声在她身后，给她披上一条羊毛毯子，从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低吻她的耳畔。
“别着凉了。”
沈烟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周宴声问：“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沈烟看向远方，“想问问你。”
“嗯，你说。”
“高三的时候，你打了我们班一个男生，你还记得吗？”沈烟问。
周宴声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略一走神，别开眼轻咳：“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们说是因为刘城彬在你宿舍门口晃荡，你才打了他。我……我姑且算是目击证人吧。”沈烟小脸一红。
要把两人曾经是心照不宣的斜对门邻居这件事说出口，对沈烟来说是件艰难的事。
“目击证人？”周宴声轻声念道，随即轻笑一声，“嗯，原来你还记得啊。”
“……”他玩味似的语气，让沈烟脸颊红透，耳根子都滚烫起来。
“那你也没提过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你不记得了呢。”沈烟嘟囔。
“怎么可能。我都记得的。”周宴声低低说道，搂紧了沈烟。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听在沈烟耳朵里却是惊涛骇浪。
他都记得？意思是……他高中的时候……关注过自己吗？
沈烟问：“记得……什么？”
“你宿舍就在我斜对面。”周宴声贴着沈烟耳朵，轻声解释，“我们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周宴声揉了揉沈烟的耳朵，触及指腹间的滚烫。
沈烟缩了缩脖子，哼道：“……我看我们没什么交集，以为你这种眼高于顶的学神，根本看不到我呢。”
“你怎么对我也阴阳怪气的。”周宴声被沈烟气笑了，掐着沈烟的脸颊。
沈烟转过身，两人裹在一条毛毯里，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错。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打他吗？”
周宴声想了想，垂下眼，长卷的睫毛微颤着，遮盖他的眼神，沈烟却感觉到了他的难以启齿，便更加期待了。
“我看到你那天去图书馆了。”周宴声说道。
沈烟抬眼愕然看他，看到他的喉结微微滑动。
“你看见了？”
“嗯……因为……”
他顿了顿：“我也在图书馆。”
“……”
沈烟沉默了。
这意味着，他是不是看到了刘城彬缠着她的全过程？
沈烟问：“你还有必要去图书馆复习吗？”
“我没复习。”周宴声说得理所当然，“我在看余华的《兄弟》。挺扯的一本书。”
“……”好巧不巧，沈烟高三压力太大，也借了这套书看来放松自己。每天晚上睡前看个几十页，周末多看看，很快就看完了。
“真是羡慕你。”沈烟咬牙切齿。
周宴声笑道：“羡慕什么，你看，我们还不是考到一所学校去了？”
这哪一样。周宴声读得是分数堪比清大的启航学院，全都是各个学校的高考状元，竞赛天才，特殊培养，全校所有专业都可以选择，还可以选择双学位，公费留学的名额都是优先从他们中间挑选，连保送研究生都有绿色通道。
沈烟读得是分数最低的食品专业，当初也是看有可能跟周宴声一个学校，咬咬牙填的志愿。
对，沈烟当初就是听说周宴声报了B大，才决定冲一冲，填的这所学校。
她回学校跟老师交流填志愿的事时，意外听见隔壁班的班主任在抱怨周宴声，保送清大不签合同，市状元，清大招生办到了家门口也不去清大，非得在本地读B大。
虽说B大也是全国排得上前五的好学校，但比起清大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眼下沈烟见周宴声凡尔赛，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学得昏天暗地，你居然还在图书馆看小说！”
“谁让你自己不来找我补习的。”周宴声嘴欠地说道。
“……”
沈烟抬起拳头要锤周宴声，周宴声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好啦，其实我都看到了，那个胖子缠着你。”周宴声哄道。
沈烟心头一热，问：“你……你是因为我才打得他吗？”
“一半一半吧。”
提到这，周宴声乐了：“那胖子跟你到了教室宿舍门口，就跟到三楼，刚好看到我，就不敢继续跟了。后来晚上他提着寿司外卖想来找你，应该是想献殷勤吧。”
“结果敲错了门，我就借机揍了他。跟踪女孩子算什么男人，今天会跟踪，明天就会做出更没道德的事情来。”周宴声说道。
沈烟心脏疯狂跳动着，小声问：“你……你那时候对我……”
“咳。其实你大一的时候一直偷看我打篮球我都知道的。”周宴声突然转移话题，让沈烟不再追问下去。
沈烟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瞬间整张脸都红得如同番茄一样，瞳孔地震。
“你……”沈烟说不出话来，整张脸都埋进了周宴声胸口。
“你也是傻得可爱。”周宴声揉着她的后脑勺头发，笑道，“你说我们住斜对门，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三五不时的跑到篮球场边上来，我自然会觉得，你是来看我的。”
“……别说了。”
“所以后来篮球砸了你，我就顺势加了你的微信。”周宴声双手捂住沈烟的耳朵，低声说道。
沈烟没听清楚，抓开他的手，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
“你说啊！可恶，你一定说了我的坏话！不行，你必须告诉我！”沈烟急得跳脚。
周宴声难得心情大好，爽朗地笑道：“放心，不是坏话。”
“那你快告诉我！”
“唔……”周宴声犹豫良久。
沈烟急得瞪大双眼。
“我刚才说，其实在你跟我告白，强吻我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确切的说，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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