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悄悄改变着
黄昏时分，光影交缠，只简单勾勒出不远处那人模糊的轮廓。
陆彧微眯起黑眸，墨色的瞳仁里映出女孩大步奔来的身影。
一瞬的愕然，夕阳落下，将少年冷峻的脸庞照的分明。
望着眼前渐近的身影，他勾了勾唇，配合地张开怀抱。
却没想到径直扑了个空，估计是惯性使然，等他再缓缓睁开眼帘，脖颈竟被人牢牢圈住。
紧跟着垂眸，姜宴正像一张狗屁膏药一样挂在他的身上，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双腿整个悬在他的腰间。
下意识地，为了防止眼前的人滑落，他收回手臂慌忙拖住女孩的腿。
胳膊一环，随即触上两团柔软，手指像是触电一般，却没移开。
“六哥，我想死你了。”
姜宴只顾着激动，本来只想远远给陆彧一个大大的拥抱，却没想料到一下子没刹住车，整个人被陆彧拥住怀中。
她本能地勾住少年的脖子，抬起清炯的双眸，眼底的欢欣像是要溢出来。
这一通亲昵来的猝不及防，听到滑入耳边的话语，陆彧明显一怔。
默不作声间，两人四目相撞，怀里的人挣扎两下，拥的满怀的轮廓越发真实。
无声间，喉咙蠕动的动作几不可察，陆彧耳根随之一热。
姜宴利落地从他怀里跳下来，发觉他像是在愣神，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六哥？”
堪堪回神，一眼瞧过去，他的双手还停滞在半空中。
后知后觉，陆彧收回动作，轻咳了一声，发现嗓子还是干的厉害。
“油嘴滑舌。”他冷嗤一声，双颊染上不自然的一抹殷红。
姜宴站在他跟前，很是认真地摇摇头，“我说真的嘛，你不在我打球都没劲。”
陆彧不在的这几天，身边确实像是少了点什么，她是真的还挺想他的。
陆彧听到姜宴的话，扭头避过女孩投来的视线，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转移话题问道：“陈千城定了包间，去不去？”
姜宴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知道，说上去放个书包就过去。
等到眼前的人跑上了楼，陆彧紧跟着移过去视线，目送女孩消失在光里的身影，他闪了闪眸子，忍不住牵起嘴角，笑意瞬间直达眼底。
自己才离开三天，她……这么想他的吗？
*
陆彧明明只是参赛，结果都还没出来，陈千城却大张旗鼓地叫来了一屋子的人。
姜宴和陆彧赶到的时候，包间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看到站在门口的陆彧，一帮子人立刻凑了上去。
“六哥牛逼。”
望着眼前混乱的场景，陆彧揉着自己的眉心，一阵头疼。
他本以为陈千城说的庆祝只是叫上他简单吃一顿饭，却没想到他竟一下子家来这么多人。
搞得跟他真的得了奖一样。
这家饭店是做川菜的，等到人到齐之后，一行人很快点了菜，还叫了几瓶啤酒。
可能是这两天来回奔波的缘故，面对着一大桌子的菜，陆彧提不起什么胃口，酒也没喝上几口，趁着陈千城他们侃天侃地时，找人要了包烟径直走出了包间。
路过走廊，走到尽头的洗手间旁停下，找到无人的角落，四下安静下来，他才终于倚上身后的墙根，缓缓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来。
单纯的烟瘾作祟，晦暗的灯光下，少年的手指修长，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送到唇边咬住。
细小的火焰亮起，一道青烟顺势而起，渐渐模糊了眼底余下的光彩。
不知是吸到了第几口，寂静的空间里突然落下一道声响。
“陆彧？”那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陆彧像是辨认出那人的嗓音，脸上没什么情绪，继续合着眸子无动于衷。
青白的烟雾弥漫，明明是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少年安静地抽烟的模样却十足抓人眼球。
李柔柔望着眼前的人，不禁恍惚了一下。
“听说你刚参加完数学竞赛，”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忍不住又向前靠近了一步，竟不自觉红了脸，语气都变得扭捏起来，“恭喜你啊。”
说话间，陆彧又抬起手浅吸了一口，听着身旁人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
迟迟不见对方的回应，李柔柔面色难免升起几分难堪，她又偷偷瞥了一眼，发觉陆彧仍旧气定神闲地抽着烟，像是完全忽略她的存在一样。
脸上顿时浮起薄红一片，她抿了抿唇角，故作随意：“那我先回去啦！”
陆彧闭着眼睛，能望见的只是一团黑暗，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过了半晌，他才面无表情地睁开眸子。
指尖的烟头已然燃尽，他垂下手臂无声地撵起烟灰，眉宇间倏地闪过几分不悦。
*
这场聚会结束的不算太晚，一群人虽然好久没聚，但都把握着分寸，谁也没有喝太多酒。
陆彧和姜宴均是滴酒未沾，两人赶着月色一起往家里走。
之前姜宴单知道陆彧是去参加竞赛，饭桌上听陈千城一说，才知道数学竞赛的重量，不由得一惊。
“六哥，你要去a大啊？”她想起陈千城说的保送，突然想问一问。
陆彧没想到她还会关心这档子事，掀起眼睫转头看过去，一时并未开口回应。
a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他辛苦这么大半年，的确也是为了那个名额。
只不过a大从来都不曾是他仅有的目标。
“你真的好厉害啊，”姜宴只当他是默认了，想到自己在班上垫底的成绩，相比之下不禁有些泄气：“不像我，大学可能都考不上。”
陆彧瞧着她一脸失落的模样，冷不丁问道：“不上警校了？”
“上啊，”姜宴回答地不假思索，“当然要上，这不是还有一年多吗，我会努力的。”
“嗯。”
回到家里，将近八点多，他提前给陆辉打过招呼，回到家里时陆辉才刚刚吃完饭。
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是他回来了，表情上波动转瞬即逝。
“回来啦！”男人扯着嘶哑的声线说道。
陆彧换拖鞋的动作一顿，愣忡过后，终得沉声应了一声。
“嗯。”
总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着，他想。
－－－－－－题外话－－－－－－
六哥：媳妇儿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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