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人一计
裴荣韬带着王后最喜欢吃的糖糕来到卿华宫中，雨灵呈上糖糕便退了出去。
裴裳身着红衣坐在王后凤座，一手支着脸庞，闭目犹如小憩。
裴荣韬见此，便自行落座，问到：“公子晏可好？”
王后睁开眼睛，身子向后倚靠凤椅，转头看向别处：“有哥哥的人照顾，怎能不好？”
裴荣韬见她又使小性子：“裳儿，你已贵为王后，行事要以大局为重，莫再使小性。”
“哥哥若觉得我的性子做不了王后，当初又何必将我献给年过半百的王上。”
此言触及裴荣韬的逆鳞，他怒狠放下酒觞，殿内回荡着他的声音：“此事你还要记多久！”
“我从未忘记！”裴裳亦是激动愠怒，她眼中挂着悲愤的泪水。
“难道你不知若我当初不做出此种选择，裴氏便有倾覆的危险，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裴氏的立场看待那件事吗！”
“你以为我为何要忍辱留在这囚牢般的王宫！为何还与你同坐一席！”
二人的争吵声恰被殿外的裴溯尉简听到，裴溯本是来探望姑姑，不想竟听到这些。
裴荣韬顿舌无言，他甩袖而起，向殿外走去。
裴溯尉简见状连忙匿身于廊柱后。
裴荣韬拂袖而去，半路遇到雨灵，雨灵看到裴荣韬的脸色，便知兄妹二人又起了争执。
雨灵欠身劝到：“主人，小姐是懂得以大局为重的，今日小姐是任性了些，主人不要往心里去。”
裴荣韬脸色缓和：“罢了，今日我本是有事和裳儿商议，如今看来，还是你替我说吧。”
雨灵：“主人，请指示。”
裴荣韬：“边关粮草告急，季则铭处境艰难，丞相穆王阻挠粮草押运，王上那里左右不定。你让裳儿想办法让王上答应押运粮草。”
雨灵低首：“主人放心，事关季将军安危，小姐不会不管。”
裴荣韬点头，欲离开。
雨灵连忙问：“敢问主人，方才铜花台那边发生了何事？”
裴荣韬奇怪：“你怎么知道？”
雨灵回复：“有宫人提起。”
裴荣韬凝眉，他看向卿华宫：“看来这件事要早些解决，此事不要让裳儿知道。”
“是。”
裴荣韬离开，雨灵欠身，抬头望向他的背影。
卿华殿外。
尉简问到：“当下这番情形，还去看望王后吗？”
裴溯默言，父亲真的会出卖自己的至亲。
如今裴溯不敢去看望姑姑。父亲伤害利用了她，她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同往日般待他，但他无法装作对此事毫不知情，更做不到对姑姑虚言问暖，冷情虚伪至此。
裴溯暗自攥拳，决心日后定不能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
想着，他转身离开了卿华宫。
午夜，冷宫中。
女莲拿起斗篷为流苏夫人披上：“夫人，他真的会来吗？”
“但愿他能来。”流苏夫人系好斗篷。
她接着命令到：“女莲，你留下保护冉儿和小雪，以防他趁机行刺。”
“是。”
天冥微星，凉风习习。桐娘随流苏夫人缓步向铜花台走去，流苏独自入花台，留桐娘看守。
流苏夫人见一人立于花台中。
“流苏夫人，别来无恙。”一袭夜衣的裴荣韬转过身来。
“裴统领，今夜怎么留宿宫中，可有什么事务劳您亲自监察。”流苏夫人上前欠了欠身。
裴荣韬开门见山：“今日午后，我见到你宫里养的那个丫头。虽说侍女交代她是罪奴之子，可经我查实并非如此，流苏夫人你在谋算什么？”
流苏夫人看上去低眉谦目：“原是那个孩子让统领费心，她的确不是罪奴之子。”
“那她从何而来？”裴荣韬探问。
“两年前的一个冬日，桐娘和冉儿在这铜花台捕雀，无意中发现了她，也不知被谁埋在雪下。”流苏夫人稍顿，声音透露出轻责之意。
裴荣韬踱步走过流苏身侧背对她，夜色笼罩下无人看得清他面上的神情。
流苏夫人低目瞟向对方侧影：“我见那孩子可怜，便收养下来。”
她抬目转身接言：“这些年我为避旁人耳目，自称她是从罪奴之子，养她于冷宫之中，从未示人。”
裴荣韬见她不知这孩子的来历，便安下了心，他转身缓言到：“可她毕竟还是来路不明，惹人猜疑，还是把她交给我来处理。”
流苏夫人闻听此言，自知离事成只差一步，于是她随即跪膝而下，向他行礼。
冒然受此大礼，裴荣韬皱眉冷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流苏夫人言语恳切：“我知私藏小雪给统领带来不便，但请统领看在小雪年幼无知，身世可怜，暂且放她一条生路。”
裴荣韬心想，那个孩子虽然不讨自己和妹妹喜欢，可毕竟与自己还是有些血缘关系。
“那你想怎样。”
“小雪既已被人察觉，最好的法子还是将她送出宫去，寻一户好人家抚养。”
裴荣韬见流苏夫人言行真挚，不似谎言，且那丫头到底与自己有一丝血缘关系。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我倒可以帮你。”
“流苏先行谢过统领，待我为她打点妥当，便派人告知您。”流苏夫人眉心微展，再次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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