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蓉显然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了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顾婉君。直到顾婉君也冲着她眨了眨大眼睛，她才彻底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而后却又莫名其妙地红透了脸颊。
“这样，是不是有一些太过分了？”
汤蓉犹犹豫豫，顾婉君却一脸的不敢置信。
“哪儿过分了？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攻心计。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他，跟你也没有关系，所以你怕什么？”
顾婉君说得也有道理，汤蓉咬着嘴唇，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我知道了。”
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地下，闪电照亮了破庙的天空，冷风从屋顶处飞了进来。顾婉君挥了挥手，仙力笼罩全身，这才暖和了一些。
汤蓉站起身，缓步走出去，犹豫片刻，还是来到了赵云舒的身边。
“云舒，外面比较冷，要不我来守着吧，你进去休息一下。”
“不用。”
赵云舒清冷地说道。汤蓉想起刚才顾婉君在她耳边悄悄传授地经验：
“你不要死板地对他好，适当地放任一下他，让他对你放松警惕也是一种策略。你等会出去，让他进来，他肯定不会进来。这个时候你要——”
回忆起顾婉君给她支的招了，汤蓉定了定神，温柔地说道：
“你进去照顾青莲仙尊吧，我在这里守着，否则你在外面也没办法安心的。”
赵云舒有些意外地转过头，他直直地看汤蓉的眼睛，仿佛想要把她内心的思想全部看透一般。不过看了片刻，汤蓉眼中的真诚让他收回了目光，周围冷漠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好吧，”
赵云舒站起身，对着汤蓉笑了笑。
“那就有劳你了。”
“没事。”
真的有用！
那是赵云舒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对她微笑。
汤蓉有些激动，她按住自己颤抖的内心，接着缓缓靠在墙边坐下。外面的温度很低，可空气却异常的清新。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顾婉君，为什么要帮她？
帮助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么？
如果赵云舒不再爱她了，那么戮界一定不会对仙界手下留情的。这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于青莲仙尊和天宗派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边的汤蓉在苦思冥想，而那边的赵云舒，在抬脚进去破庙的瞬间，脸色的万丈寒冰便支离破碎，只剩下满面柔情。
他走过去，挨着顾婉君跪坐而下，顾婉君将脸偏到一边，显然对他有些爱搭不理。
“师尊。”
赵云舒苦巴巴地喊着：
“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舟车劳顿的，我哪儿都不舒服。”
这话听得一旁的江青书都快翻白眼了，可赵云舒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
“师尊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是弟子的不是了，此次从魔界回去，徒弟定让师尊舒舒服服的。”
江青书听不下去了，他离这两个人远了一些，跑到陈楚的身边坐下。铃铛睡着了，抱着陈楚的胳膊靠在陈楚的肩膀上。江青书对着陈楚吐槽道：
“我的天，我之前怎么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青莲师尊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我要是赵云舒，早就甩手走人了。”
陈楚很明显和江青书的看法不一样，他的眼中装满了探寻。
“你没觉得不对吗？”
江青书一愣，问道：
“什么不对？”
“那青莲仙尊是丑丫的时候，不卑不亢，自信果干。在此次回来之前，她的名声也是有目共睹的，说明她本身就是一个淡漠俗世，或者换言之根本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人。为什么这次回来，她却要百般刁难正君大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江青书显然没想到，他陷入了沉思，随后边思索边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陈楚点点头：
“这也是我的猜测。”
“可她为什么要故意刁难赵云舒，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陈楚偏过头，一脸幽深地望着江青书，江青书恍然大悟，赶忙压低声音，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想要让赵云舒对她死心？”
“这是我的猜测。”
“但是你的猜测很有道理，对不对？”
“八九不离十。”
江青书这下倒是不讨厌顾婉君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理解顾婉君。可反过来，他又有些同情赵云舒了。
“你说赵云舒，知不知道他师尊这样做是故意的？”
陈楚微微叹息，说道：
“正君大人如此聪慧，怎能不知呢。”
不过是苦情人不懂装懂罢了，毕竟就算是刁难，至少所爱之人还能在身边，一切都可以装作没发生过的样子，可如果真的说开了，那么或许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陈楚望着那头的顾婉君，顾婉君和丑丫长得不一样，一个美若天仙，一个却有着丑陋的伤疤。可两个人给陈楚的感觉却是一模一样的，他笃定顾婉君是故意为难，就是因为从始至终，顾婉君都没有变过。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江青书扭头看了陈楚一眼，他忽然在陈楚的身上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仿佛陈楚这个人，就是为了眼前的青莲师尊而活一样。
这种感觉，和他在赵云舒身上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江青书的直觉从来都没有出过错，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些话忽然脱口而出：
“陈楚，你是不是喜欢青莲仙尊啊？”
话刚说完，还没等陈楚有什么反应，江青书立刻瞪大了眼睛，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偷偷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那头的赵云舒，发现赵云舒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嗯。”
这一个嗯，却让江青书的心脏又一次悬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扭过头看向陈楚，而后压低声音说道：
“你疯了吗？”
“我没疯，”
陈楚缓缓说：
“可她现在并不喜欢正君大人，不是吗？”
“不，你就是疯了。”
江青书摇了摇头，朝着陈楚的另一边挪动。
“我得离你远一点，你太恐怖了。”
而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铃铛攥着陈楚的胳膊，忽然地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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