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秋短暂一愣，随即想起来我还有另一重身份，也许是要交代床笫之事。
这太过私密，旁人确实听不得。她点点头，让周围的侍女全都散了，然后自己也离去，只留下我和穆蝶至。
“阳缕，刚才我写的那两个方子，其实都还差一味药。如果少了这个药引子，药方的作用甚微。”
“那为什么不写上去，是这药很难寻吗？”
“唔——说是难寻，也不难寻。就是太过稀有了，所以要单独与你说。”
“是什么药，我让盛卿楼的人去找。”
“你的血。”
“什么？”惊讶的张开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穆蝶至见我呆愣住，开口解释道：“我给女皇把脉的时候，发现她几乎每条经脉中都有寒气，贯穿全身。我从医这么久，还没遇过这种情况。”
“这么严重？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会不会是有人下药？”问题多的像连珠炮。
“这我也不知。”穆蝶至摇摇头。
“不过这情况是体质的问题。她的体质像是天生的，随着年纪渐长变得严重，不太像被人下药。而且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体寒至此。”她分析的认真，眉眼间非常专注。
“……真的不能根治吗？”
穆蝶至叹了口气说：“看情况，就目前来说不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万幸的是，她经脉中萦绕的寒气不浓，所以外表显现不出。这么些年，太医院经常给她开方子，都是名贵珍惜的药材，多少也压制住了那寒邪。”
“那我的血，为什么能成她的药引子？”如果对她有用，放多少都可以。
穆蝶至深深看我一眼，没有立刻说话，抓住我的手腕摸索一阵。
“小钰以前和我说过，她的笨蛋堂妹是纯阳之血，我原先没往你身上想。见了你以后，发现你面红齿白，耳廓紧实，眉眼上有颗不太明显的痣，像是阳气充足的人。刚刚给你把脉，更加证实了这一点。看来，她说的笨蛋堂妹，就是你呢。”穆蝶至娓娓道来，说的话却让我生气。
可恶的沙钰，谁是她堂妹，占我便宜还嘴欠！
“如果她体内的寒邪没有及时压制，后果会怎样？”
“她本身就思虑重，如果不压制，寒气会从筋脉渗入五脏六腑，脏器逐渐衰竭。”
……如此严重么，情绪低落得厉害，心神恍惚。
“别难过，那两张药方，如果没有你这个纯阳之血做引子，就都是废纸。可是，不还有你在吗。你要记得，在这药离煮沸还差半刻钟的时候，滴两滴进去。两滴就够了，不多，但至关重要。”
“每次喝都需要吗？”
“对。”她点点头，认真起来，“她这药喝到什么时候，你的药引子就得用到什么时候，长久以往，寒邪必能被压制。说不定到最后，那寒气就会被你的纯阳之血彻底打散，不复存在了。”
听她这样说，心里顿时明朗起来，觉得很有希望。
不过，这件事儿得瞒着月盈。她那样骄傲的性子，要是知道我用血为引，一定很不好受。
“神医，我与皇帝朝夕相处，手上如果有伤口，她肯定会发现，可有什么法子解决？”
穆蝶至拿出一根又短又细的管子给我，它的头很尖，能够戳破皮肤。
“这个小玩意很神奇，是墨家千机阁做的东西，你滴血的时候把它扎进手指尖就行，不会留疤。”
“太好了，多谢神医。”
穆蝶至走了之后，我若有所思。
后世只记载了凌空帝长期龙体微恙，史官们却无从知晓这背后私密的原因——她天生寒邪作祟，随着年岁渐长愈发严重。
那么她在盛年突然驾崩，会不会是因为寒邪病的缘故，与我这个“皇夫”无关？
如果真是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去爱她了？
念头一旦产生，就很快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要不，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她提这件事吧。
眼前出现了希望，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一如除夕那晚的感觉——我离她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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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了这么久，是不是可以……[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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