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钢骨最后一句话，绿箭侠不由大声道：“邪神温柔？赛博，你是在开玩笑吗？他可是用黑雾把地球包起来，让上亿人变成疯狂野兽的邪神啊！”
“我只是感叹一声罢了。”
钢骨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作为最早一批知晓真相的人，钢骨觉得，邪神其实并没有做错。
阿曼达沃勒那些拿超能力囚犯做脏事的政客，难道不该死吗？
十条盟约的游戏规则也许有些欠考虑，但是，如果他们换了沟通的人，让擅长交际的超级英雄对邪神说清楚游戏规则的利与弊，帮助他制定更好的更完善的游戏规则，难道不是更好的处理方法？
蝙蝠侠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他树在对立面，为什么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杀了他？
最后，邪神释放出那层无名的黑雾后，相比于平时，确实有很多人的精神状态发生了变化。
那些人不再以道德、法律以及他人的眼光去约束自己，他们追寻内心深处最原初的欲望，去做平时因为种种制约而不敢做的事情。
在外人看来，他们疯了。
但是，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却像是在一瞬间，扯下了压抑环境下脸上那张变形的面具，打开了通往天堂的大门，过上了真正自由的、无拘束的生活。
作为一名天启星科技造就的半电子人，钢骨对电子信息非常敏感，他轻易就可以分析出无数信息深埋在背后的秘密，能够轻易就分析出数据的构成，建立出每一个人清晰的人物数据画像和数学模型。
平时，这些模型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但是，当“疯狂”降临世间，“欲望”蔓延向每一个人后，人物画像和数学模型都出现了巨大的转变。
有一些人遵循内心邪恶的想法，开始做一些没有底线的事情，杀人、放火、抢劫……
但更多的普通的打工人们，他们疯癫的表现……居然是嚎啕大哭……随后，沉沉入睡……
钢骨对此很受触动。
他很难想象，一个人究竟被压抑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在解开自身道德与法律的束缚后，第一时间选择哭出声来。
他更难想象，一个人究竟被压榨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在嚎啕大哭之后，就地倒头，和衣而睡。
钢骨觉得，这一场疯狂的雾，就像一面覆盖全球的照妖镜，将平时隐藏下来的矛盾与冲突，一股脑儿的爆了出来。
而这些矛盾和冲突，在他看来，比邪神要重要得多，他觉得，这才是他们这些超级英雄们，真正迫切需要去解决的问题！
闪电侠忽然出声，打断了钢骨的思考。
“也许，我们应该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在这套游戏规则之下，人们会怎样行事，看看，世界会不会因此向着更美好的方向前进。”
绿灯侠迟疑片刻，缓缓道：“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要找到解除这些规则的办法。
不然，真的等到那些割据势力和新阶级形成，到时候，处理起来，就会变得非常棘手了。”
绿灯侠其实心里还有一个疑惑，只是，这个疑惑在这里无法解答……他想问问，这些游戏规则是只存在于地球这颗星球，还是扩散到了他所负责的所有扇区，又或者是扩散到了全宇宙。
如果真的扩散到了全宇宙，那么，守护者们可能对此有新的任务。
新神、旧神、恶魔还有别的势力，可能也会出现骚乱。
绿箭侠一锤定音，短暂地终结了这个话题，“等蝙蝠侠回来后，看看他怎么说吧。”
……
十几分钟后，蝙蝠洞外响起了蝙蝠车响亮的引擎声。
闻声，正在享用阿尔弗雷德烤制的小饼干的钢骨四人，纷纷转头，看向蝙蝠洞洞口处的瀑布。
只见，一辆漆黑的蝙蝠车如羚羊般高高跃过瀑布，随后，轻盈地坠落在狭长跑道上，它带着水花向前疾驰一段距离，紧接一个漂亮的甩尾后，稳稳停在了跑道尽头圆形的回转停车位上。
蝙蝠车停稳，侧面的剪刀门向上大开，一个身穿银灰色装甲的高大身影，从驾驶位走了出来。
蝙蝠侠沿着跑道缓步向前，走到更换衣服的地方后，摘去头箍，卸去身上重重的装甲，露出了自己满是拳印、伤疤和淤青的上半身。
他来到钢骨四人面前，端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又从盘子里取了一片饼干，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他还一边品鉴道，“嗯，阿尔弗雷德的手艺，一直都那么好。”
等蝙蝠侠吃完饼干，着急的闪电侠便忙开口道：“蝙蝠侠，你知道吗，黑雾散开了，但是，邪神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最终，还是成功地把那十一条规则写在了地球的现实上。”
“我知道。”
蝙蝠侠点点头，蝙蝠头罩下露出的如希腊雕塑般立体的下巴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绿箭侠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一边询问，一边悄悄握紧了背上的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蝙蝠侠又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后，缓缓开口道：“我是一个杀人犯，虽然我杀的那个人只死了一半，但是，我仍旧杀了人，你们应该把我抓起来，关进GCPD的临时监狱，然后，让哥谭的法律审判我，把我送到阿卡姆或者黑门去，当然，送到美梦监狱也行。”
“你只想说这些？”
绿箭侠盯着蝙蝠侠隐藏在白色护目镜后的眼睛，心里那股不对劲儿的感觉开始向全身蔓延。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而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眼前的这个蝙蝠侠有问题！
“嗯，还有别的。”
蝙蝠侠又喝了一口热咖啡，他接着道，“还有就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尝试着进行一局游戏。
只有亲身体会过游戏，了解了游戏所有的规则细则，了解了那些规则具体实施的手段之后，才能够获得足够的情报样本，才能够以此作为依据，制定针对游戏规则和邪神的计划。”
“你说的对。”
绿箭侠点点头，对蝙蝠侠的怀疑放松了一些，但，他还在偷偷盯着蝙蝠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企图分析出自己那一丝不对劲儿的来处。
钢骨也点头道：“确实，任何事情都需要足够的情报样本。我们在这里空口白牙的讨论，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还是实际开始一局游戏，才是最重要的。”
绿灯侠开口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朋友们，你们觉得，我们玩一个什么游戏？
我觉得啊，既然要从游戏里获得情报，那么，我们就得玩一个时间足够长，游戏过程足够复杂的游戏。”
闪电侠问道：“绿灯侠，你既然提出了这两个重要的点，想必，已经想到一个适合的游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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