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高文离开，周成认真回想了一遍她提问题的顺序，再次回到纯白空间。
他总共离开了半个小时，按理之前留意的周音子团应该会少三十来颗，但是细数之下，发现只消耗了十三颗。
其中三颗还是在他进来之后才同时消失的，纯白空间也跟着亮了三个光度，这个光度是他之前按每隔三分钟柔光降低一点自动消耗一颗的幅度测算出的计量。
周成本来默认纯白空间的初始光度为100，他在里面的时候即便什么也不做，平均每分钟也会消耗一颗标准音子来补充光度。
现在看来如果他不在这里，每隔半小时也会自动消耗掉10颗。
于是索性把初始光度默认为60，刚有这样的想法，周成眼前便出现了一幕类似运行报告的极简文字说明：
「60％光度待机时长：33分16秒。
消耗标准音子：10。
可用音子存量：5996。
不可用音子存量：6」
【警告：可用音子存量低。】
警告闪动三次直接消失，光度化作一行0～99的进度条飘浮在周成视野左上方并锁定在60无法自由更改。
并排的还有可用音子存量和不可用音子存量。
其中不可用音子存量的数字“6”左上角多了一个小小的加号，周成连续想着去点几次也没反应。
他首先忽视了那行警告，猜想除了一契、一封、一钟、一殷、一×这5个不同的音子之外，可能还有一个是小秦酒。
事不宜迟，周成小声喊了一句“秦酒”，顿时有200颗周音子同时消失。
正在惋惜间，角落里隐约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回应，周成转——
？
忘了他根本没有身体可转，视野本来就是全覆盖，但是并没有发现秦酒的影子。
没办法，继续喊吧。
“来。”可用音子存量再减100。
周成很是心痛。
隔了五六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周成正犹豫要不要再喊，秦酒的声音弱弱地响起：
“小人再也不敢了。
尊上救命啊。
小人再也不敢了。
尊上救命啊。
小人再也不敢了。
尊上救命啊......”
周成循声看去，只见一颗比标准周音子还要小很多的小白点歪歪扭扭地从一侧的角落里打着滚朝他这边挪动，几乎完全与背景重叠在一起。
秦酒一边翻滚一边哭诉：
“......小人再也不敢了。
......”
周成看着他已经从目前视线的正前方滚过了好远，还在朝着同一个方向不停地边哭边滚，便作势叹了口气：“......”
音子存量又减100。
秦酒身形一顿，飞快调转方向加速滚动到周成视线正前方稍偏一点的位置停下：
“谢尊上。
小人——”
“自己补”，说完周成瞥了一眼上方的可用音子存量，只剩下5283了，赶紧盯着秦酒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秦酒道谢后，摸摸索索地跑起圈来，越跑圈越大，不断地变换方向，很快就有一颗标准周音子被他发现。
一经触碰秦酒瞬间贴上周音子，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抽痛，周成皱起眉头没有作声，看着他仅用了不到五秒就把大十几倍的周音子吸得只剩下瘪瘪一层皮壳。
紧接着又开始新一轮的跑圈。
周成看得脑仁直发痛，合着你就是这么恢复？完全没法学啊。
眼看十八颗周音子被他吸尽，秦酒的个头才长到一颗周音子的大小，期间散佚的音子能量一格一格地将纯白空间的光度冲到了77，这效率未免也太低了。
周成感觉自己的气息有些加重，他刚想喊停，秦酒似有所察，捕获一颗周音子后小声说道：
“小人实在是太浪费了，如此高纯度的音子能量，怕是整个环地领域都找不出几人可以提炼。
小人叩谢尊上。”
说完便带着那颗周音子滚回周成正前。
周成看他绕着那颗周音子转起圈来，又换了一种抽丝剥茧般的方式一点一点吸收。
直到他慢慢磨完，周成看左上角光度表又升回一格，估算他最多也就是从5%左右的吸收率提升到10%的样子。
想起之前小文的提问，他一狠心：“细说九一年大事。”可用音子存量4679，一下子减了600。
秦酒颤颤巍巍地开口：“尊上容禀，旧历九一年小人才只十一岁，自己能记住的不多，大部分也都是听来的，您看...”
顿了两三秒没等到问话之人有任何反应，秦酒接着说道：“那小人先从525说起。
按神殿追溯应该是在凌晨三点左右，回音初次现世。
一开始小人记得耳边嗡嗡直响，心烦意乱就给醒了。
然后听见外面乱糟糟，就关紧门窗等到天亮，后来才知道爸妈家里所有人都死在屋里，他们都是自己咬自己还有互相咬死的。
从那一天起小人...”也许是感觉到问话之人情绪有些波动，秦酒及时改口：“不过没乱多久，尊上您也知道，君神很快就出现了。
小人记得祂一直都是真人全貌，九九以后才彻底隐去的，这个绝对不可能有错。
神殿想尽一切办法去溯本追源，至今也没有收获。
所以小人实在不记得祂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回音师这个代号，小人始终觉得不是祂自己设定的。
恩师曾说过神殿传下来的主君代号每一个都是君神精心设计，小人也不是说这个回音师不好，比起秦时月、汉时关总感觉没那个味道，风格不太一致，也有点过于朴素了。”
周成听他啰哩啰嗦始终说不到自己想听的正题，不由得有些心急，秦酒立刻又换了话头：
“525之后，526君神组织圣殿，初代长者小人所知实在有限，不敢说。
6月26地星联盟成立，小人记得最早是有十二个大战区，后来您也知道，实在太乱年底就合并到七个。
再来是6月底，小人得遇恩师，开始学艺，小人记得也是那会儿初代主君就已经叫开了，君神殿的名号倒是年底圣殿公开宣布解散之后才有的。
7月没记得有什么大事，一直都在打仗死人，8月22小人记得很清楚，山海望月中心跟天宫中心同时启动，原华战区最先开始反攻环地领域。
打了三个多月，赶过年前就没什么大仗了。
小人想想，还有一件可能也算是大事吧，6月16号端午节那天港澳台一同宣布回归。
听说本来也是要等到成立联盟划分战区时候才合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给提前了。
小人——”
正说着周成突然听见小文气喘吁吁地开门进来：
“等得着急了吧，周成小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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