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满面激动。
兴致勃勃的朝着李东阳看去。
希望自己的想法，能得到他的认可。
但。
对面的李东阳。
此刻面无表情，古井无波。
在看到刘健朝着自己看过来后，硬挤出了一点点笑容。
呵呵！
李东阳轻轻一笑。
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冷笑的意思。
刘健见状，神情瞬间一僵，蹙眉看向李东阳，说道：
“李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得了。”
“你说之间，还犯得上这样吗？”
李东阳闻言，怅然一叹后，道：
“旁的我就先不说了，就说您刚才所言，想要这边争取时间，那边好安排人手一事。”
“且不言我们现在还没有人手可以调派，就算是有的话，你认为吏目赶路的速度，能比得上厂卫飞鸽传书的速度？”
“刘公，你可莫要忘了，天下诸处尽皆有厂卫的据点，只不过人数多寡罢了。”
“你想用这种方法占领地盘，岂不是正好随了厂卫的心愿？”
“没准你这边刚开始，那边都已经占领完了。”
“咱们还搞什么？”
呃……
刘健神情瞬间一僵。
整个人呆在当场，后知后觉犹如醍醐灌顶。
对啊！
他把这茬给忘了！
厂卫可不仅仅只是京师这点人马。
整个大明天下，甚至乃至边关之外，厂卫人马分散各处。
而且。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
若是将太宗朝留下来的那些暗探全部启用。
估计这个数字会更加恐怖！
刘健惊醒。
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
眉头开始皱起的同时，脸上的喜色也彻底消散不见。
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李东阳，反问道：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刚才？
李东阳一愣。
回顾刚才自己的言行举止。
貌似。
自己好似冷笑过。
可那只是在笑话刘健异想天开而已。
该不会。
刘公连这点玩笑都开不得吧？
李东阳蹙眉，盯着刘健看了几息后，站起身形拱手一礼，道：
“刘公，刚才是我的不对，还请见谅。”
一句话。
让刘健也懵了。
瞪大眼睛看着李东阳，起身惊呼道：
“李公，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干什么？
李公苦涩一笑，答道：
“还能干什么，自是为刚才的失礼道歉啊！”
“失礼？道歉？”
刘健一脸懵逼，挥手一甩后，道：
“道什么歉啊！我是问你，刚才你说的你有想法，到底是什么想法。”
噢！
李东阳恍然大悟。
随后就是忍俊不禁，苦笑连连。
亏得自己还以为，刘健这是要追究自己刚才轻笑的事情。
结果哪想到，人家所说的，压根就不是这个事情。
李东阳想起之前自己所言，苦笑一声后，神情渐渐变得严肃，整理了一下思绪，道：
“暗查，虽然说是暗中偷偷调查，但风险依旧存在。”
“虽然说，大多数的地方，那些贪官污吏不敢做出太过肆意妄为的举动，可是事无绝对。”
“有些民风彪悍之所，也或者说贪官污吏盘踞经营多年之所，暗查的人过去一旦被发现，极有可能陷入危险的境地。”
“所以，我刚才想说的是，既然这条件有好有坏，那吾等为何不商量一下厂卫，让他们主动挑起大梁，将一些山匪聚集之所，也或者民风彪悍之地，划归他们此次暗查的地盘呢？”
“此举固然有些不公平，可是让一群仅仅只是培训十多天的吏目，和他们这些常干缉侦的人干同一件事，又何来公平一说呢？”
刘健在旁，皱眉聆听。
此时此刻。
他终于领会到了李东阳的意图。
根本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他是想将一部分条件不好的地区交给厂卫处理，而剩下那些比较好侦查的所在，留给那些吏目。
可是。
厂卫又不是傻子。
有简单的，为什么要去弄复杂的？
他们会乐意吗？
刘健蹙眉。
他对此表示了怀疑。
与此同时。
李东阳话语说完后。
眼见刘健沉默不语，蹙眉相向。
刚刚一闪而过的得意神色，也瞬间隐匿下来，疑惑问道：
“刘公，我这办法，可是有什么不妥？”
俗话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东阳在看到刘健的神色后，脑海中瞬间就想到了这句俗语。
就如之前刘健提出想法时，自己第一时间就看清利弊，认为他所言的办法行不通。
而眼下，一切好似一个轮回一般，李东阳没想到，自己提出的建议，也会遭遇到相同的局面，所以，李东阳见状，直接放低姿态，虚心求教。
刘健蹙眉，轻轻摇了摇头后，开口说道：
“不妥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如此明显的坑厂卫，他们能同意吗？”
“要我说，还不如和他们商量商量，少分点地区都比这个可行性大。”
李东阳闻言，神情瞬松，淡定一笑后，道：
“这一点，刘公大可以放心。”
“你不要忘记了，厂卫可是三家，而我们是一家。”
“他们之间，本身就存在竞争的关系，此事只要好好谋划，其实还是大有可为的。”
“甚至，我感觉只要我们稍稍提醒，锦衣卫就会答应吾等的条件。”
嗯？
刘健皱眉。
诧异的目光，看向李东阳。
他在思索，为何李东阳末尾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叫锦衣卫会答应他们的条件。
东厂呢？
萧敬的东厂呢？
怎么就剩一个锦衣卫了。
厂卫厂卫，这不是东厂和锦衣卫吗？
刘健一脸莫名其妙，看着面前一脸自得的李东阳，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李公，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叫锦衣卫会答应吾等的条件，那萧敬所统辖的东厂呢？”
“和锦衣卫只听闻圣旨，还不知晓事情内情不同，萧敬当时可是也在殿上，他可是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想糊弄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李东阳闻言，轻笑一下后，道：
“萧公公何等聪慧之人，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糊弄他。”
刘健蹙眉，神情愈发疑惑，追问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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