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秘书长庹烈大清早就过秦卫国办公室汇报工作,秦卫国在省委当家这么多年,庹烈一直任秘书长,两人之间的默契非常高,所以庹烈在华东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一个多小时的汇报,秦卫国甚少说话,只是偶尔点个别问题,大部分都是在听庹烈说。对这个老伙计,秦卫国是放心的,他相信省委日常的失误,庹烈绝对都能够明白到自己的意图将其做。
汇报完毕,果然,庹烈没有让秦卫国失望,一切都是以前那般,事情都很顺利。
“老庹,来,我这有点茶,云南的普洱,听说你肠胃不好,要喝这个。”说完工作,两人都很放松,秦卫国主动道,从屉子里面拿个盒子出来。
庹烈也没客气,将盒子接在手中,道:“书记啊,你一番好意,我就却之恭了。不过实话跟您说,喝茶我还真不懂,就是天天倒茶爱往杯子里放点,喜欢那点香味儿。可跟您不一样,没您那么讲究,呵呵。。。”
秦卫国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我不行,我那哪里是讲究。我跟你说,如果说喝茶讲究,我们华东就数淮阳张青云那个讲究多。我是没看他泡茶,那动作像精密仪器,丝丝入扣,泡出的茶也被我们平常喝的要香几分。。。。。。。”
“哦?还有这等事?那我改天一定要见识一下。”庹烈道,突然顿了一下,道“哦,对了!对张青云的去留问题,中央还没有给予答复吗?”
“还没有!这事啊。。。。。。”秦卫国道,摇了摇头,“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动调张青云的心思,现在看得很多方面都不满意。首先他自己不满意,那天他去我那里,态度很坚决。还有啊。。。。。。今天黄海凌书记给我电话了,他开门见山就认为在黄淮合作的关键时候将张青云调开不合适。。。。。。”
庹烈愣了一下,道:“是啊,还有一个事我没给您汇报,淮阳市委除张青云外,其余人有一封联名信送到了办公厅,都是希望省委考虑淮阳的实际情况,不要在这个时候把张青云这个顶梁柱给调离的。你说这张青云看不出来,他这去淮阳才几天,团结班子的能力很强啊!”
秦卫国哼了一声,道:“什么团结班子的能力强,那是因为张青云走了,淮阳的书记必然不会从内部提拔,他们担心空降的书记不了解情况,过去增加了变数,这些人就是这个心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用理他们了,回头我找人给他们中间牵头的人电话,让他们不要意气用事,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庹烈道。
“能有什么问题?省委定下来的决策,有问题也得执行。”秦卫国瓮声道,随即压低了声音,“对了,你刚才说牵头,谁是他们牵头的?”
“萧寒吧!他署名最前面。”庹烈道。
秦卫国沉吟不语,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突然道:“这个萧寒以前好像和孙正山不对付吧?对,对,这还是个问题,张青云走了,如果调孙正山过淮阳,还有问题。”
“书记,这个问题我看您在下次常委会上可以提出来议论一下。”庹烈小心建议道,涉及到人事的问题,他不太敢发言,因为里面牵扯到的关系太广,这不是他秘书长能够参与的工作。
“叮,叮,叮!”桌上电话响起来了,秦卫国抓起电话,喂了一声而后马上开始笑,客套,随即突然道:“为什么?”,一旁的庹烈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
“知道了,知道了!”秦卫国最后道,啪一下挂了电话,道:“得,看来我们太自信了,认为中央一定不会否决我们的意见,刚才中组部汪副部长来电话了,称我们的推荐他们还需要进一步斟酌,暂时给不了答复。”
“嗯!早知如此,就更不该绕这么大个圈子了,搞得两个市都人心惶惶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秦卫国道。
“书记,这个情况我们可以向上面反映嘛!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整个华东都在议论张青云履新事,如果这事最后黄了,我们。。。。。。”庹烈道,最后一句他没说,但是蕴含的意思却很清楚的。
省委这次对张青云的履新故意弄得很高调,目的就是要表现省委对港城的重视,以安港城之心。如果最后中央否定了省委的意见,华东省委的面子上首先就过不去了,而且港城的问题也会进一步凸显出来。
“好了,这个事不胜多说,上面有上面的考虑,这个既然到了现在这地步,我们干脆不节外生枝,一切遵照中央的意见来。”秦卫国道,作为老书记,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意气用事,而是他迅速调整好心态,冷静了下来,庹烈不好久留,趁机告辞。
庹烈走后,秦卫用手拨弄着案头的一盆兰草盆,良久,他拿起电话又放下了。
中央现在副部市的人事任命越来越独立了,省委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小了。岭南那边,人家省委书记是政治局委员高配的,情况又不一样,华东的省委书记怎么一直就高配不了了?
“咳,咳!”秦卫国猛咳嗽了几声,摁了摁额头,头又有些眩晕了。最近,他感觉身骨越来越吃不消了,他年轻的时候可也是能打死老虎的汉子,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不服老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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