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做什么？”
宋懿紧张到脚趾蜷缩，脑子里乱糟糟的思考沈栖迟这句话的意思。
他脸上露出疑惑，像是对宋懿这句反问感到不解，指了一下落地窗外的情况。
“外面风那么大，你这样还要回基地有些危险吧。”
宋懿一颗悬挂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松了口气，干笑：“你说这个呀。”
“不然呢？你以为我指的什么？”沈栖迟顿了一下：“你——该不会想歪了吧。”
“没有！”
宋懿拔高音调反驳，本意是增加几分可信度，却无端漏了几分心虚。
她实在不会骗人，眼神写得太清楚，总是让人一眼窥破，以前到现在都没变。
沈栖迟低低的笑起来：“那宋队可是不能在我这里过夜了，孤男寡女的，万一宋队没控制住，可是要负责的。”
宋懿：“……”
沈栖迟变坏了。
她连张嘴反驳都显得没底气，毕竟有一刹那，她的思绪确有点点的不纯洁。
宋懿哒哒起身去看外面的风雨停了没有，沈栖迟紧跟其后，一起去看。
雨好像停了，风还在呼啸。
“看来还真是走不了了。”沈栖迟面露郑重：“那宋队晚上要忍住，千万不要像在岩岭市那样，半夜睡着睡着就挪了地方。。”
旧事重提，宋懿想起上次莫名其妙在沈栖迟床上醒来就事情，脸上的热意越发灼人。
她忙不迭转移话题呵斥他：“沈医生快去吹头发吧，等下又着凉发烧了。”
沈栖迟拿着毛巾擦拭头发，嘴角弧度扬起，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他拿出吹风机吹头发，嗡嗡嗡的声音一下子盖过其他细碎的动静。
宋懿小口小口的深呼吸，平复脸上的躁意。
温度降下来后沈栖迟的头发也吹干了，吹风机的嗡嗡声骤停。
快十点了，外面的风雨不见停歇，宋懿做了决定：“风雨太大了，外面应该没车坐了，今天晚上要在这打扰你一晚了。”
“不会打扰。”
他嗓音还未完全恢复平常，有几分暗哑，清雅依旧脸庞说出来的话却让宋懿嘴角都抽了抽。
“我会记得把门锁上的，上次的事情争取不让它再发生。。”
宋懿：“……”
这个件事过不去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沈栖迟的神色，见他今天情绪还好，还有心情开玩笑，略微松了口气。
-
宋懿要留宿，沈栖迟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她换洗。
“家里没有合适的衣服，先穿我的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宋懿点头接过。
手里的衣服有股淡淡的松木香，和沈栖迟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干净清爽。
他身上常年都是这个味道，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宋懿在浴室里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香水的踪迹，不好动人家的东西，虽然好奇但也就作罢了。
水声沥沥，职业病使然，她做什么事都讲究速度，很快洗好准备去穿衣服的时候，眼前一黑。
“好像没电了。”外面传来声音，紧接着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你还好吗？”
“嗯，没事。”
宋懿闭眼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小心挪动拿了衣服套上。
下一秒她打开门，沈栖迟就在门外。
“怎么会断电？”
“不知道，我还没去检查。”
“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我去瞅瞅。”
一阵摸索，沈栖迟终于在沙发边缘上摸到手机，屏幕亮起时，顿了一下，迅速将墙纸换掉。
宋懿还在疑惑他怎么那么慢，循着光源移动过来，什么都没看到。
沈栖迟打开手电筒，带着宋懿往电闸的位置走。
什么问题都没有。
“看来事暴雨天供电系统出现故障了，管理员没有出通知吗？”
沈栖迟被她这一提醒，点开微信去看业主群，果然，群里刚刚出了通知说供电系统损坏，要等台风过后才能叫人来维修，今天晚上暂时就只能这么过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宋懿叹气。
“有没有蜡烛？”
沈栖迟将她带到沙发边上坐好：“你别乱动，我去找。”
没一会沈栖迟就在抽屉里找到了，只有一块蜡烛，还是许诺上次遗留在这里的一块香薰蜡烛。
屋漏偏逢连夜雨。
但好歹是有一块，沈栖迟将蜡烛点燃。
微弱的暖光照亮黑暗，伴随浅浅的香味。
烛光在桌面洒落一圈光晕，静谧温暖。
宋懿忽然记起小时候，北城老城区那片房子，楼房老旧，停电是常事，家里常备很多蜡烛。
一旦停电母亲就会点燃许多长长的蜡烛，拿着火在底部烧一下然后固定在各种器皿上。
小孩子停电无聊，没事做她就趴在桌边看烛光，偶尔借着光做着各种各样新学到的手势，在墙上投射出各种形状的小动物。
要么等烛火融化蜡水流到桌面上去扒拉，母亲看到就会过来教训她，父亲则是假装眼里训斥，背地里和她挤眉弄眼。
一帧一帧的画面好似还在眼前，但时间悄然离去，恍然才发现那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你在想什么？”
头上突然多了点微弱的重量，宋懿下意识一缩，才发现是沈栖迟拿了条干毛巾盖在了她头上。
这会儿正在帮她擦拭头发。
宋懿洗了头，但突然没电没得吹干，只能这样湿哒哒的等自然风干。
她伸手去接毛巾却被沈栖迟避过：“我的姿势比较方便，我来就好。”
他又问：“刚刚在想什么？”
沈栖迟实在不喜欢宋懿心事重重的样子，或者应该说，不喜欢她情绪不好，可他一无所知无能为力的感觉。
那让他觉得，宋懿离他很远。
被沈栖迟打岔，宋懿手上的动作缓慢下来，言简意赅：“只是想起一点往事。”
“我能有幸倾听你的过往吗？”
宋懿一怔，浅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到了一点童年的趣事，所以突然想起我的父母。”
沈栖迟的动作顿了顿，问：“他们人呢？”
“在天上。”宋懿指了指窗外，厚重的云层看不到一点光亮，似乎也遮住了人的念想：“他们应该过得很好。”
“抱歉。”
沈栖迟没想过戳她痛楚，只是宋懿从来没提起过她的父母，所以才有些好奇。
“没什么好抱歉的。”她说：“人的生命长短各有时，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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