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篝火晚会因为这场大雨而终结。
山里气温低,特别是夜间。
“姐姐,校长送来了一床厚被子,你盖着吧。”玛索抱来一床被子放在流沙的床上。
“玛索,你和我睡吧。”流沙将被角掀开了一些。
玛索喜滋滋的,“好啊,姐姐。”
两人头挨着头并排睡在一起,大雨还在继续,雨声在这样的夜里不断放大。
“砰”的一声,惊雷响彻大地。
玛索忍不住往流沙身边缩了缩。
“姐姐,你怕吗?”玛索好奇于流沙的平静。
“不怕,我已经习惯了。”流沙静静道。
黑夜中,她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世界。
“玛索,苏镇夏天的雨夜经常这样电闪雷鸣,以前,我也会害怕。”
流沙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这样的夜晚,让她想到了在苏镇的日子。
是的,她以前会害怕,会忍不住半夜爬到风子傲的床上,紧紧的缩在他怀里。
“子傲哥哥,好可怕啊。”她声音颤抖。
“我在你身边,你还怕什么?”他总会这样讲。
然后他会伸出手,环着她的腰,在打雷时,他会将大掌按在她耳朵上,不让她听见那恐怖的声音。
十六岁那年,爸爸因为杀人坐牢,偌大的苏家院子只有流沙一个人。
她记得那年夏天半夜惊雷,她习惯性的冲出屋子,想要去子傲哥哥的房间。
她站在滂沱大雨中,才惊觉他在一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苏镇。
接下来的日子,流沙从最初对雷声的恐惧,害怕,渐渐变得麻木,习惯。
“玛索,当你连生死都不惧怕的时候,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流沙声音浅浅淡淡,听在玛索的耳里,却格外的忧伤。
她不知为什么,好想哭。
她抱住流沙的腰,声音很小却足够坚定,“姐姐,我会一直陪着你,睡吧,天亮了,雨也就停了,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嗯。”流沙闭着眼睛。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好。
她的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的一晚上都是关于风子傲的梦。
她梦见在苏镇的日子,两人坐在神井边的石阶上,一边看月亮一边聊天的场景。
她在梦里是幸福的,只是这幸福无比短暂。
然后,她就看见了他,他的小妻子,还有两个孩子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那么的和谐,美好。
她站在远处,拿着一把刀,眼神平静的看着他们。
她为什么要拿刀?
她自己也不知,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她还是不甘心吧。
……
玛索说错了,这场雨并没有因为天亮而终止。
它不眠不休下了三天三夜。
流沙的手机没有一点点信号,蒙山像是一座被遗忘的孤岛,在大雨中孤单的静默着。
第四天,雨终于小了一些。
“玛索,我们收拾东西,回云城吧。”
流沙话刚落,希望小学校长便道,“苏小姐,使不得啊,虽然现在是小雨,我估摸着过一些时辰雨又会下大。最重要的是,雨后泥泞,山路难走,你们还是再呆些时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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