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寒没有回应顾离，手指都不曾停下。
顾离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设计程序。
这系统设计一个比一个奇葩。
什么“不认识顾离，我的主人是穆轻寒”？
还有什么“把制造我的混蛋收拾一百顿”？
这种越来越奇葩的系统指示，顾离都没眼看了。
盯着看了很久。
终于，顾离有点没耐心了，打了个呵欠，转身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目光扫向整个实验室，一眼看去便知道应该是有些年代了。
没有五年也有四年了。
再加上四周的墙壁上全是电子显示屏，而且已经落满了灰，很久没有用过了。
因为实验室的隐蔽性，所以这所实验室基本上无人来打扫。
终于，那方穆轻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离立马起身来到他的身畔，伸长了脑袋去看，“emmm……”
穆轻寒将机器人放下。
“满意吗？”男人转头问她。
顾离：……
满意，满意个锤子！
她真想赞叹他一句，是个人才。
顾离扶了扶额，“其实啊，我觉得吧，也不用设计得这么极端。”
尤其是那个“不认识顾离”，“墨狗对顾离毫无感情”这种诡异的言论，真是叫顾离无语。
穆轻寒懒懒散散地斜了她一眼，却懒得多说什么，握住了她的小手，走了。
顾离下意识问：“就这？”
这也太随意了点吧？
穆轻寒轻嗯了一声。
毕竟，他没把这机器人捣碎，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了。
顾离也不再计较这件事。
被拉着出去，她还是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机器人。
这世上能叫她小梨子的，除了路易十九之外，就是……她大哥哥的好友了。
出了战家，上车后，顾离就给路易十九发送了一条消息。
路易十九很快就回她了：【怎么了？】
顾离点了点手机屏幕，思索着该如何言简意赅地把事情告诉他。
然后，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诉了他。
路易十九在读完这条消息后，表情几乎要炸了。
很快，他就给顾离发送了无数个感叹号。
顾离：【？】
路易十九：【那王八蛋，当初害我差点清白被毁，这事儿，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顾离想起他大哥哥那狗血的过往，嘴角抽了抽。
那也是她十四岁时，路易十九还没有跟这人撕破脸。
当时二人还是好兄弟。
在M国的上流社会里，他们贵族之间的友谊，无非都是些利益交换。
二人明面上是朋友，实际上也不过是两大家族之间存在利益关系，所以才不得不保持合作。
而路易十九也是在一场舞宴后中了此人的招数，喝得昏天暗地，被抬到了顶楼酒店。
还被安排了女人。
她还记得路易十九的下属描述的画面……
向来高雅矜贵的大哥哥，穿着浴袍慌慌张张冲出酒店。
那画面，真是不敢想象。
这件事，也让路易十九和这人撕破了脸。
对方也跟着路易十九唤她一声小梨子。
顾离脸色沉了沉，回道：【大哥哥，你回M国嘛？我需要你帮忙。】
需要把人引出来。
还有五年前……
墨狗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她捏紧了手机。
距离会Z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穆轻寒的眼角余光始终注视着她。
沉默许久，忽然说：“阿离，五年前的事，我知道一些。”
顾离挑着眉梢，一点都不意外。
他要不知道才奇怪。
穆轻寒当初能出现在实验室，显然是得到消息，才会出现。
她抓住他的大手，“回去，再乖乖告诉我，不许隐瞒，否则我就踹了你。”
这么威胁，男人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勾了勾唇角。
笑意在唇角边绽开。
那一丝丝笑意，却又像昙花，一瞬即逝。
五年前……
可是个令人不喜欢提起的过往。
……
回到顾家时，顾离发现她家外公正乐呵呵地笑着。
李沅和战小柒一左一右坐在他身畔。
大概率是战小柒说了什么话，把老人哄得笑容满面。
听见动静，二人同时抬头看她。
战小柒激动地叫：“师父！”
“老大！”
顾离也没空与她们细说，朝着外公唤了一声：“外公。”
然后匆匆忙忙拉着穆轻寒上楼去了。
此时此刻的顾离，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从狗男人这儿得到五年前的线索！
偏偏，下面的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上楼。
许久之后，顾老爷子问两个丫头：“是吧，他们感情这么好，是不是该催着他们赶紧订婚？”
战小柒和李沅连连点头。
李沅说：“老大就是对婚姻有恐惧感，如果有人告诉老大，和相爱的人结婚也能幸福，老大肯定愿意。”
战小柒拍了拍手，“那你就给我师父表率一番呐？”
李沅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这丫头在开玩笑？
她哪儿来的真爱？
战小柒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眉眼弯弯，尤其是当视线落在李沅身上时，简直像在看未来的亲人。
李沅被她看得浑身发毛。
顾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可看不懂这两孩子的眼神交流。
恰巧这时，战小柒又挽住了老头子的手臂，“顾爷爷，我有个好主意，让我师父答应订婚！”
“什么？”顾老爷子花白的眉毛挑了挑。
战小柒眼中闪过了狡黠的光亮，立马附在顾老爷子的耳边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只要让她家师父知道失去男人的可怕，肯定会答应的！
……
顾离把男人匆忙拉近房间里，反手上了锁。
“你，给我坐那边去，乖乖给我从实招来！”
那架势，跟审讯犯人没区别。
她指着远处的沙发。
穆轻寒深睨了她一眼，迈开笔直的大长腿，在沙发上落座。
顾离自然来到他身边坐下。
“这所实验室，是我义父投资过的实验室，只是在出事半个月前，实验室转手给了另一人。”
顾离眼神微深。
“之后，有人匿名给你们情报局下单，调查这所实验室，拿到实验室数据。也就是在给你们下单的半个月后，对方同样匿名下单给天御，调查的却是情报局的任务系统。”
“所以，当时你出现在了爆炸现场？”顾离皱着眉头。
心头疑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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