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
“栀小姐醒了。”
侍女馨儿就守在床畔，见她缓缓掀开眸子就不由得有些惊喜，“谢天谢地你没事！我都要担心死了！”
经过上一次白栀在赵义海面前为她‘请功’之后，馨儿的态度明显更加热络。
并且，无论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头上戴的首饰也都已经精致贵重了许多，甚至左手腕上还有只水头不错的青玉镯子。
而这些全部都是上次赵义海赏下来的。
“我……睡了多久。”
白栀张了张嘴，嗓子沙哑无比。
睡着的时候还没什么知觉，如今倒是觉得身上每处都在疼着，骨头简直都要散开了似的，让她转一下脖子都非常难受。
“栀小姐足足睡了四天呢！”
馨儿见状急忙轻手制止她想要坐起来的动作，“大夫说过了，栀小姐受了些轻伤需要休养一下，并且大人也已经吩咐过让栀小姐醒来不用去回话，什么时候真的好些了再去拜见也不迟，也不必着急学习其他的功课。”
呵……
白栀扯动了一下嘴角，还真是‘仁慈’啊。
果不其然。
馨儿说完这些就开始自顾自又说道，“大人待栀小姐可真真是好极了，如此悉心培养，虽然严厉了些但却是切切实实希望栀小姐能够优秀的，为此就连教栀小姐读书的先生都是曾经在翰林院任职过的学士，栀小姐可一定要坚持下去啊，坚持下去不让大人失望，以后一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倒是不忘自己的本职，时时不忘游说和灌输。
“是啊馨儿，你说的对……”
白栀的嗓子依旧干涩不已，却依旧挣扎着要起来，“义父对我这样好，我不能只说着知恩图报而不做出行动，一定得立马去见过义父才好……”
馨儿这才急忙倒了水，“栀小姐，瞧你这样子又怎么能出门，大人见了也不免心疼，届时可是要怪罪于我的，不是吗？”
“那好吧。”
白栀顺势也就不再坚持，在她的服侍下喝了两杯温水，觉得就连神志都更清晰了些。
馨儿又道，“栀小姐你可不知道，当时你昏倒在训练的树林中，是大人一脸焦急的把你抱回来，还勒令全府的大夫全力救治你，敢出了闪失就要他们的脑袋呢！”
“义父如此对我，我必定不能让义父失望。”
白栀稍稍休息了一下又将手伸给她，“扶我起来吧，我该练琴了，否则指法都要生疏的。”
“好吧。”
馨儿见实在拗不过，就只能扶着她起来下了床，又叮嘱道，“栀小姐也不能练习太久，只温习一会儿就还是到床上歇着。”
“我明白。”
白栀坐在琴前轻轻拨了下琴弦，又对馨儿说道，“照顾我这么久你肯定也累了，去休息会儿吧，我若是累了便自己躺回去就是。”
馨儿也并不拒绝，“是，那我也不打搅栀小姐温习指法。”
说着，就微微一低头退出去了。
“呵……”
看着门关上，白栀无声冷笑了一下，却极为认真地弹起琴来。
她必须要变的优秀，让赵义海满意，但却又根本不是为了赵义海，而是为了自己，为了冤死的爹娘、哥哥还有奶奶！
这也是她唯一能够完好无损离开此处，并且拥有可以复仇能力的最佳办法！
所以，每时每刻都不能够浪费！
而外面——
馨儿离开此处之后，就脚步轻快地去了赵义海的书房。
相比于之前，现如今她可以不经过门前小厮的通报，自行直接上前敲敲门求见了——
“大人，奴婢来了。”
那几个小厮明着只是下人，可实际上却都是有着功夫在身的，谁敢不经允许轻易靠近绝对下场凄惨！
因为她碰巧见过。
上一个死在小厮们手里的是个不知哪里的蒙面人，手脚全都折断了不说，硬是在快死的时候又给救活了，然后被饿了三天的狗疯狂扑咬啃噬而死！
“嗯，进来吧。”
赵义海的声音传出来，淡淡的，高高在上。
但馨儿听到之后却无比喜悦，明知隔着门赵义海也根本看不见，她却还是先跪在外头行了大礼，然后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而赵义海正在提笔写着字，头也没抬，不过身边磨墨的也是个小厮。
他书房里，从来都没有侍女伺候过。
“奴婢拜见大人！”
馨儿又一次行了大礼，恭恭敬敬的五体投地，额头贴在厚重的地毯上一点儿也不觉得硌得慌，乖巧等着赵义海准她起身。
“起吧。”
赵义海倒是因此抬眼看了她一下，又道，“过来磨墨。”
“是！奴婢遵命！”
馨儿简直是喜出望外，急忙爬起来走过去，而那磨墨的小厮就恭敬地低头退了出去，关上门。
见她双手恭敬地拿起墨锭，赵义海又问了一句，“会吗？”
馨儿赶紧回答，“奴婢帮栀小姐磨过的。”
“嗯。”
赵义海将笔又蘸了蘸墨继续在上好的宣纸上写着，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栀儿表现的如何？”
“回大人，栀小姐醒来就一心想来给大人请安回话呢。”
馨儿低着头一边小心磨墨，一边偷瞄赵义海写的那一张字，只可惜她一个都不认识。
只是觉得，那一行行小字规整流畅，而写字的人行云流水、一蹴而就，实在是让人心驰神往不已。
“嗯，她有心了。”
赵义海又一次蘸墨，笔尖继续在宣纸上游走，“也是你尽心了。”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馨儿受宠若惊，甚至脸上出现了一抹娇羞，“能够为大人做一点事情也算是奴婢有些许价值，不辜负大人对奴婢的垂怜。”
“说的不错。”
赵义海似乎是已经写完了，他搁下笔拎起那张纸吹了吹墨迹，然后看着馨儿又道，“等栀儿好起来，你也跟着她一起学着认几个字，日后若栀儿书写什么的时候，你也可以在一旁帮她纠错辨认。”
“是！奴婢多谢大人！”
馨儿明白，这是让她学了以后可以多关注白栀写什么内容，于是更是喜不自禁的跪了下来，“奴婢一定会当好大人的眼睛，帮大人关照好栀小姐的！”
“嗯，晚上再来伺候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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