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白栀神情依旧冰冷，“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你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
“呵呵！我是疯了！”
封闻渡也一点儿都不否认，反倒神情中出现了一丝痛苦，“从冰烟因为我而受伤再也不能拥有我们的孩子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什么人都不能阻挡我弥补她的遗憾！”
“是她的遗憾，还是你的愧疚？”
白栀反唇相讥道，“封闻渡，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为自己美化，你只不过就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愧疚，所以想一了百了，直接除掉愧疚！”
“那又如何呢？”
封闻渡似乎也因为情绪激动而懒得再维持那精致绅士的笑容，“有问题就解决掉问题，难道我做的不对吗？”
“你就是个怂逼，而且又怂又坏！”
白栀鲜少讲这样的话，但此刻她的眸子里满是蔑视，“你不敢面对，就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拉这么多人下水给你当垫脚石，可你想没想过如果冰烟姑姑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她会不会接受！”
“我想，你现在可能还没有搞明白一件事，白栀小姐！仁慈的时间之神降临之后，就会让我回到曾经遗憾的那一天！我只要重新避免遗憾，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了！”
封闻渡的笑容有些癫狂，也有着轻蔑，“甚至……我还可以又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和你成为毫无利益冲突的朋友呢，多好？”
“你，不配。”
白栀无比平静地摇了摇头。
“这已经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了，白栀小姐，认清现实！”
封闻渡冷笑一声，“好了，宴席终有散去之时，我们也不要再进行无意义的废话下去，快点说出你藏匿那些东西的地点，否则——”
“否则？”
白栀竟然笑了，目光看向他的身后，用口型说了一句：“再见。”
而与此同时——
‘砰’！
一颗子弹从后方袭来，穿透了封闻渡的胸膛！
“唔……”
封闻渡身子晃了晃，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口，然后又转身——
本该还在昏迷中的楚冰烟就侧在不远处的地上，手里握着枪。
她依旧维持着昏倒的姿势，眼泪连续不断的流出来，握着枪的两只手随着她的啜泣而颤抖不停。
“烟……烟……”
封闻渡完全没想到会这样，神情中满是困惑，以及愤怒。
但，身体已经渐渐开始透明起来。
“小栀说的没错，你只不过就是个想要逃避的胆小鬼而已，你所谓要为了我弥补遗憾而做的这一切，我不喜欢！”
楚冰烟奋力爬了起来，枪口竟然在下一刻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封闻渡，你太让我失望了！”
“烟！不！”
“冰烟姑姑不要！”
封闻渡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慌张，可他如今已经无法再掌控自己，甚至依旧在变得更加透明，最终带着不甘消失不见！
而白栀努力奔跑上前，却因为这个游戏世界对自身速度的限制，也终究没能阻止……
‘砰’！
鲜红的子弹从楚冰烟太阳穴的另一边飞出来。
而她眼泪更加汹涌的流下来，眼中的失望和绝望就此定格，然后重重倒下！
“冰烟姑姑！”
白栀冲到楚冰烟身边的时候，她也已经变得很是变透明了。
甚至，都等不及白栀轻轻抱她一下。
地上只剩了一把枪。
白栀低头，然后俯身捡了起来，语调更如冰冻一般，“是你干的，尼斯。”
原本，所有人在这里都已经没有任何武器可以用了的！
可为什么偏偏昏过去的冰烟姑姑手里会有枪！
“反应还真是不算慢。”
尼斯依旧用着银狐的那副样子，诡异的语调桀桀，“格瑞斯姐姐不是告诉过你的吗，她想要成为【愚者】。”
所以，一切都是表面上配合封闻渡行事！
“我亲爱的白栀，你该不会从来都没把我这句话当真吧？”
界面中，格瑞斯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游戏舱上，手里的小遥控器掂了掂，却笑的有些歇斯底里，“按照我们这位前【愚者】大人的计划，先让楚冰烟昏迷方便被所有人遗忘，而他最终走出来逼问出那些神奇物品的所在之处，就可以回到从前的时光里弥补他的遗憾了！可他也根本没想过，我们根本没有人喜欢那些摆脱不了的从前！你知道我花了多久，又付出了多少惨重的代价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都只想要更美好的明天！”
“所以，你们才是最终的boss。”
白栀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自嘲，“看来问题又要回到刚才的起点了。”
“没错，白栀小姐，你也直接放弃不切实际的反抗吧。”
尼斯又‘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白栀手中的枪瞬间就消失不见，“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让什么出现就会出现，想让什么消失，也就会消失的。”
所以，在封闻渡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楚冰烟才会突然醒来，也会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有枪。
他的地盘，随心所欲！
“你是个聪明人，白栀。”
格瑞斯拿着遥控器向她示意道，“只要你乖乖代替尼斯弟弟留在那里，我一定让他们都活过来，而且我也不会亏待了你，未来你也会成为我非常得力的伙伴，这是我的诚意。”
说完，她就直接摁下一个按钮，让封闻渡的游戏舱断掉了电源！
这代表着，脱离游戏世界的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看起来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白栀自嘲的笑笑。
“选择当然是没有的，你已经毫无退路了，白栀。”
格瑞斯说道，“只不过必须在你心甘情愿的情况之下，尼斯弟弟才能顺利的向你传输数据，从而完成置换，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展示诚意呢？”
“好。”
白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我接受。”
格瑞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而白栀又看向身边的尼斯，“能不能别用银狐的脸，这让我觉得你很恶心，心里也会相当抗拒。”
“临终的要求，当然会满足你。”
尼斯笑着张开了双臂，然后身上陡然蓝色的光芒一闪，就变成了一个只有网格构成的人形，电子声欢快地诡异着，“成为我吧，白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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