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他！”何老太的声音喊破了音，“救救他！”
何昊受到惊吓，挣扎着要找姐姐，从何老太的手里掉下去了。
底下的人没有人回应。
没有人接住孩子。
十三岁的何力飞快地解开身上的绳索，跳进水里。
何以进气得话都喊不出来。
被人捞起来的男人已经清醒，抓着人问：“我老婆呢？”
“我们只救到你一个人。”
“我不用你们救啊，你们救我老婆啊，为什么不救她啊。”男人大喊大叫。
抓着他的人，气不打一处来：“神经病，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老婆在哪里，你被水拍在这里，才顺手救起来的，哪有救人的机会。”
万工在上面大声喝道：“李开勇，冷静点，吉人自有天相，留着命等机会去找兰欣。”
李开勇不再挣扎着要走，抓着他的人也松开了手，让他抓着木筏。
“你们不是说弄好了房子就不会塌吗？搭好了水就会从中间流走吗？你们在树上是安全了，我们在下面，戴了头盔又有什么用！”
“前面做了那么多事，有一点用处吗？早就该想办法从这里先出去，什么都不懂，在这里乱指挥，到最后知道给自己找最好的地方。”
“良心不会痛吗？”
“我老婆要是出了事，我跟你们没完！”
李开勇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
何老太跟着捶胸顿足：“我的孙子哦，他才两岁啊，掉下去哪还有机会活。听你们的到树上，到树上，有什么用！”
一个个锅丢到幕秋的身上。
明眼人都知道，这都是迁怒，和幕秋没关系。
可是，大家都认为死者为大，他们的亲属极度悲伤之下，说出口无遮拦的话，能谅解，只能让旁人受点委屈。
简语也在一旁安慰幕秋：“这些话，别放在心上。”
幕秋倒是不太在意，她连被冤枉的事情都经历过，何况这种小事。再说了，他们说这些，对她又没什么影响。
她根本不在意，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两人宣泄了一阵，安静下来。
夜，还长着呢。
“哭够了？”
商霜序的声音穿透水声，在人群安静的时候，听得十分清晰。
“你们要觉得杨雨的办法不靠谱，就提出靠谱的办法来，没有就闭上嘴。没有人要求你们多有担当，至少得有自知之明，自己做不到的事，还要求别人尽善尽美。谁给你们的脸！”
商霜序重重地“哼”了一声。
然后就听见丁渠接过话头，不假思索应和：“但凡要点脸都不会说出这些不要脸的话。”
“没有提前做那么多事，你们现在都是水里的一具尸体。天灾面前，要毫无伤亡，你们想得多美。”
“救了你们的命，反而养出一张张臭嘴，还不如早点去水里洗一洗。”
“明白地告诉你们，这树迟早也要垮，不想待的赶紧滚。”
幕秋惊讶得努力扭过头，想看看旁边是不是真的是商霜序。
能为她出头，是不是代表，把她看成自己人了？
幕秋很努力也只看到商霜序的侧半身，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平时嘴皮子也利索，这会儿就不会怼回去。”
幕秋张了张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难道商霜序，平时遇到这种事，也会这样怼回去？
幕秋光想想现实中，商霜序和人对喷的情形，就觉得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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