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落在天地之间,无言可言,又皆尽言。
他许久都没能想起的许多事都在脑海中浮现,不想在病榻之上的恍惚,他能清楚地记起所有的人,所有的嬉笑怒骂,连母妃眼角那道细细的纹刻都如在眼前。
又都被吹散在了风沙里,再去回想便如同浮光掠影,镜花水月。
君留山在沙丘上坐了一宿,天色渐亮星月隐去之后,他才从无人处回去。
“王爷。”
林兴修站在院门口等了他许久了,肩上都落了点点的寒露。
“进去说吧。”
拍掉袖摆上沾上的沙粒,君留山摆手示意他进来。
林兴修并未有什么重要的事,更多的是担心他的身子,想来是酒儿和他说的。
“本王真的无碍,只是酒儿太过紧张了。”
君留山无奈让他坐下,偶然发现了什么突然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又站起来把林兴修也拉了起来。
少年似乎蹿了点个子,比大漠初见时要高了一些,也瘦了一点,更显劲瘦挺拔。
林兴修茫然地被君留山拍了拍肩。
“兴修,大漠安定之后,你可要同本王回去?”
之前林珅托了林眉带信,就是想要劝林兴修回去。
大漠安定之后,林兴修能借着平定的战功再进一步,但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路,则要他自己来选。
林眉最终是要脱离林家的,但对林兴修,君留山看得出来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他。
既然他还能多活两年,也就能给他们更大的自由,也能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臣不想离开军队。”
林兴修想得明白,现在他手中的军权才是最大的依仗,回到京城卷入朝堂纷争之中,他没有能支撑他走得太远的底气。
“若是可以,臣还是想请去边关。”
君留山笑了一下,他本也是这样的打算,林兴修能自己想通,再好不过了。
否则年轻人要是心中想得太多,受不了边关之苦,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那便让提携反成了怨恨。
“待年后再说吧。”
“不知道你姐姐他们到哪了。”
“之前臣派了人去问,还没有他们的消息。”
林兴修知道林眉他们是要去冒险,但大漠中现在局势紧张,他们也抽不出身来。
君留山想了想,又在林兴修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一掌有些用力,林兴修没有准备之下被拍得肩膀一沉,差点叫出声。
被他瞪大眼睛抗议盯着的摄政王施施然收回了手,拢袖端在身前。
“本王今日便带人秘密前去和姚将军汇合,后方就交给你来镇守了。”
“现在诸城并无太大的威胁,五里关水源自有田副将守着,若是这样还出了差错,本王唯你是问。”
林兴修不敢在君留山面前龇牙咧嘴,苦着脸忍着揉肩的欲望,他抱拳躬身。
“末将领命!”
这边留着的暗卫都被君留山叫了回来,稍微收拾了东西出发了。
莫上先生和酒儿本来是十分反对的,但君留山实在坐不太住了。
“再让本王躺下去,就要变成块木头了,出去活动一下筋骨罢了。”
看他的样子,不让他找地方活动一下,他就要拉着莫上先生活动了。
作为老胳膊老腿的老人家,莫上先生表示他也没有办法,他不想被摄政王手拆了。
“王爷只要记得不要妄动内力便好。”
莫上先生憋着气,捏着鼻子认了让君留山出门,如果岑侯能早点回来,看着君留山,他早就甩手不管了。
酒儿闹着要去,被莫上先生拎了回去。
“王爷老夫管不了了,你老夫也管不了吗?给为师把这本手札背下来!”
他翻出阿明亚喀走前交给他的一本手札,里面都是金国历代大祭司的行医心得。
莫上先生虽觉受之有愧,但阿明亚喀坚持要把东西给他,最后硬塞他怀里人就跑了。
手札不是原本,阿明亚喀是抄录好了之后给他的,据说原本给了岑见,里面还写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他只挑了行医这部分给莫上先生。
“这东西留在大漠也就只能一直留在大漠了,交给先生,说不定还能传承下去,救些人,教些人。”
“我也相信先生不会埋没此物。”
酒儿嘟着嘴抱着书,不情不愿地在书桌前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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