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我的血才好吃，别下去。”凤耀着急的大喊着。
她此时已经发现，那蛊蛇扭动着赤红色的蛇身，顺着石柱蜿蜒爬下。现在已经爬出石柱一丈有余，但后面的蛇身还在泥土之中，也不知道这条蛊蛇究竟有多长。初步估计，比之千虫万毒谷中的巨蟒只大不小。
“耀儿，别动，别惹它发狂，我自有办法。”陌离也听到了凤耀的喊声。但是让他放弃救凤耀而自行躲避，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接着，下面又传来燕瑾的一声叫：“这是什么东西？龙吗？还长角啊？”
龙？凤耀愣了一下，连叫喊都忘了。她奇怪燕瑾会不认识蛇吗？但是长角的又是什么？她分明记得，那条蛊蛇的头上没有角啊。
陌离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却是让凤耀的心都悬了起来。陌离喊道：“瑾，你下去，快。它在长大，犄角比刚才又长大了。”
犄角？长大！凤耀意识到了什么，再朝那条蛊蛇看过去，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刚刚水桶粗的蛊蛇又长大了一圈，身上的蛇皮和鳞片已经被胀大的身体撑的十分光滑，好像充了气一样。
而且一枚枚鳞片张开后锋利如刀，此时的蛊蛇更像是浑身竖起了染血的刀片，带着腥风血雨向下冲去。
“它吃了我的血，所以会蜕变，你们都下去，不要上来。”凤耀已经想到刚才鸠鸩说的蜕变，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惊人而且可怕的蜕变。
虽然还没有看到蛊蛇头上的角，但凤耀可以想象，如此巨大的一条蛊蛇，又长出了犄角，那岂不是真的和传说中的“龙”一模一样？
然而，更吃惊的事情再次冲击了凤耀的思想，让她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将要涣散的意识再次被狠狠的刺激一下，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又一节蛇身从泥土里挣扎出来，这一节蛇身与之前胀得圆鼓鼓的蛇身不同，而是在蛇皮之下鼓起一个长条形的包块。随着蛇身蜿蜒向下爬行的时候不断和石柱摩擦，那包块突然破裂了。
一对蝙蝠一样的肉翼从那包块中伸展开来，随着蛇身的扭动越来越大。才片刻的功夫，肉翼已经展开，迎风一抖犹如一面鲜血染红的旗帜。
“这就是……凤翼飞龙？！！”凤耀惊得口舌发硬，几乎说不出话来。
虽然凤翼并非只是一对蝙蝠一样的肉膜翅膀，但是一条蛇能够生出一对肉翼来，不管它是否能飞，都是一件令人震惊不已的事情。
血还在流，凤耀不知觉疼痛，但是又一阵恍惚传来。因为鸠鸩用的匕首是有着特殊药粉的，虽然没有割破凤耀颈部的动脉，但血不会自凝、结痂，只会一直流下去。
就算是种种的震惊之后，凤耀终究是敌不过血液流失而带来的眩晕，她真希望自己是陷入了一场幻觉之中。没有什么凤翼飞龙，陌离还是安全的。
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凤耀只感觉忽冷忽热，飘飘忽忽。不知道飘了多久，身子才慢慢再变得沉重起来。那种重是压得自己都不能呼吸的感觉，凤耀还是第一次发现，自身的沉重会有种把自己压死的可能。
“是不是……我太胖了？”凤耀在无尽的黑暗中只能自嘲着自娱自乐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能够醒来，似乎这种沉重的感觉和漆黑的状态就是她今后的全部。
直到，一阵疼痛袭来，真是锥心刺骨一样的痛啊。但只是一下，又是痒，痒到骨子里的那种感觉。随即，唇上一暖，软软的被吸住，又有苦涩的药汁送了过来。
“咕噜”凤耀费力的咽了一口，随即就被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但是这一咳，呼吸竟然畅快了些，身子虽然还是重，但总不至于把自己压死了。
“耀儿？耀儿！”陌离的声音传来，飘忽中也能够听到急切。
“嗯？我还想睡。”凤耀迷迷糊糊的回答着。但是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暗涩，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难道是刚刚那口药呛得？
“不，耀儿别睡了。求你，醒醒，看看我。”陌离的声音为何哽咽？
凤耀蹙眉思索的时候，猛然感觉脸颊有清凉的水滴落下来。一颗颗滴在脸颊、鼻尖和唇角，嘴里也有咸涩的味道了。
那是……泪水！
“不离，你，你流泪了吗？”凤耀觉得心口好疼，想到陌离那一张艳绝芳华的俊颜上挂着清亮的泪滴，她的心就疼得被揉碎了一样。
可是凤耀又哪里知道，陌离的心如果不是已经被揉碎了，揉烂了的疼着，又怎么会落泪呢。
只感觉身子被猛地抱起来，然后就是一双大手奋力的摇晃着凤耀的肩头。再次传来的是燕瑾的声音：“凤耀，你给我醒醒。多久了，还贪睡？再睡……再睡你儿子出生你都看不到了。”
儿子？我儿子出生？我哪里有儿子？
凤耀被这个问题搞晕了。眼睛仍然闭着，但是脑子却越来越清晰。
唇上又是一软，陌离的声音就覆在在自己的唇上发出：“耀儿，求你，醒来吧。醒来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宝宝。”
“我有宝宝了？”凤耀问出这句话之后，自己的心都是揪紧的。刚刚还是心痛的感觉，现在却是心悸！
凤耀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肝、肺都缩成了一团，但却不是刚才那般揪扯、撕碎的疼，反而是惊喜与怀疑的矛盾中难以确定的不安。
“睁开眼睛，凤耀你醒来吧。迷迷糊糊的要到几时？你看看陌离，你看看他心急、心碎的模样。”燕瑾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清晰了很多。
“嗯，我该醒醒了。我要醒来。”凤耀对自己说着。实际上，她能够听到陌离和燕瑾的话，她能够明白两人的意思，但眼睛一直睁不开，整个人也始终陷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挣扎，再挣扎。凤耀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是为了对付自己难以睁开的眼皮，为了能够从那片黑暗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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