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和方氏两人刚在院子里站定,等着看那些鸟儿来吃谷子,就听到西侧的腰门处传来了,荣儿赌气的声音:“我说它是大母兔,就是大母兔,肚子大是有崽儿了,没错。”
另一个声音争辩道:“不可能,我逮它的时候,它虽然跑的不快,但身子很是灵活,有了孕的女人走路都扶着腰,哪有这么灵活的。它这是肥的,不是有崽儿了。”这分明就是陌离的声音。
凤耀和方氏都听到了,对视一眼,“扑哧”笑出声来。
方氏道:“这些个日子,陌儿和荣儿玩的很是开心,就好像两个孩子似的。你瞧那雪堆,也是他们两个堆起来的。”
凤耀朝着方氏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就见两个雪堆上按了两个圆圆的大雪球,装了两颗红枣当眼睛,胡萝卜的鼻子,还塞了一大颗冻柿子当嘴巴,倒是顶好玩儿的一个雪人。
方氏又道:“我看陌儿是真心喜欢孩子,你这般的急着打算,也是为了他吧。”
凤耀默不作声,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方氏轻轻的拍了拍凤耀的手,柔声道:“女人啊,都是为了喜欢的男人打算着,你这也没什么不好。嫂子替你们开心呢。”
凤耀低下头,半晌不语,最后终于道:“也不过就是这么个冬天而已,过了年,转了春,我便要做个计较了。”
方氏叹了口气,也能猜到几分凤耀心中的矛盾和纠葛,但也没法劝什么,只得又拍了拍凤耀,向地上来吃食的鸟看去。
但那鸟正吃的欢畅,忽然间一只鸟惊叫了声,然后大批的鸟儿都拍着翅膀飞了起来。一时间呼啦啦一片鸟都飞走了,只留下地上还有好些个没有捡食干净的粟米。
凤耀正想着是有人来了,就见一只“白雪球”从西边腰门那跑了过来。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红宝石一般,那动作还真是利落。
随即就是荣儿在后面追着过来,一边叫着“站住”,一边把手里的一个兜网罩了过去。
荣儿的兜网慢了半拍,那兔子一个转身就往凤耀这般冲了过来。凤耀怕惊了方氏,忙向前一挡,抬脚就踢,想着能先把那只有肥又大的兔子踢开。
可是凤耀感觉自己的脚尖才刚刚碰到兔子的柔毛,那兔子突然一个翻滚,倒在了地上。随即竟然四脚蜷缩着一动不动了。
荣儿看到兔子倒在了地上,先是一愣,随即“嗷”的一声怪叫,反身向回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嚷着:“死姑父,谁让你用暗器打它的,它明明就是有了身孕的大母兔,你这样打它,万一伤了肚子里的兔宝宝怎么办。”
“不是暗器,不是,是雪团,打不死它的。”陌离的声音也响起来。然后就是荣儿小拳头捶肉沙包的声音。看了这几天不见,荣儿的胆子大了,和陌离走的也亲近多了。
凤耀和方氏都笑起来,然后一起朝着西边腰门走去。还没穿过腰门,就听陌离道:“荣儿,你再打我就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了?这几天你哪天不是把我揍一顿的?今天我就是要出出气。”荣儿这口气,竟然还真有几分的狂肆。
方氏看了凤耀一眼,有些难为情的道:“都是嫂子管教不严,让这小子这般的没规矩。”
凤耀笑笑道:“荣儿还小,肯定是陌离将他逼的急了。陌离也是,怎么还欺负小孩子。”
两人在这里说话,话音不高不低的,让西边院子里的人可都是听到了。
陌离顿时脸上显出喜色,大叫着一声“耀儿”,一把推开了正在自己身上捶打的荣儿,一个飞扑就奔了过来。双臂一张,就要来抱凤耀。
凤耀眼见着还有荣儿在呢,还有三嫂也在,小脸一红就向方氏的身后一躲。陌离扑了个空,但身后的荣儿也冲了过来。不依不饶的又揪住了陌离,嚷着:“你别想跑,今天得把之前打我的那些顿都打回来。”
说着又要抡拳头,陌离双手将荣儿的一对小拳头都攥住了,指了指方氏的院子道:“你还不去看看你的大母兔?当心它装死装够了,带着那一肚子的兔崽子逃跑了。”
这样一说,荣儿才恍然大悟,一把推开陌离就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把兜网抖开,看来是真的着急那只兔子。
而荣儿这样一来一走,凤耀已经开到了荣儿鼻青脸肿的模样。再想着荣儿赌气吼的话,看了一眼陌离,冷声问道:“荣儿那脸,是你打的?”
“啊?啊。”陌离想要假装着蒙混过去,但见方氏也在,知道人家的娘总不会帮着自己说假话,只得点了点头。
“你……”凤耀给他气的差点岔气,忍了忍才道:“你怎么打他?就算他不是你的什么人,总还是叫你一声姑父。你就是看着我的面子,还和他一般的计较吗?”
“就是看着耀儿的面子,才打的轻了。”陌离竟然还有些委屈。嘟嘟囔囔的解释道:“又说要我教他武功,又不吃苦怎么能行。我们自小练武都是这样学会的。我爹的话说,要按照一天三顿饭、外加宵夜的打,打的皮实了筋骨才壮。”
凤耀给陌离噎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好。方氏却在一旁笑道:“那陌儿你这模样是给打的毁了吧?怎地嫂子看着雌雄难辨的美呢?要是以后荣儿也这样,我倒是担心了。”
陌离的俊脸抽了一下,摸摸鼻子道:“我们陌家的男儿都长得这样,这可和习武没有关系。倒是我小时候想要好好的学琴,我爹差点把我的十个指头都剁了。”
凤耀瞪他一眼道:“别没个正经了,快去看看荣儿吧。别给那大兔子咬了。”
陌离这才悻悻的往那边走。但路过凤耀身边的时候,猛的转身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大口,趁着凤耀没回神的功夫又转身跑开了。
凤耀捂着被他偷香的小脸就是一阵阵的脸红。方氏看了也笑,柔声道:“他可是等了你好几天,回来了就好好的回屋去说几句话去吧。”
说完,便推着凤耀,让她和陌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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