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有意无意的和绿萝聊着,倒是酒意又醒了。坐起身来抬头看了看月色,凤耀“扑哧”一声笑了,“小时候我最爱看月亮,总是觉得母后会在月亮上面看着我。后来渐渐大了,又觉得那个人会陪着我一起看月亮,所以总是盼着十五。可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还是我一个人看着月亮的时候最多。”
“公主,不是还有奴婢陪着你吗。”绿萝劝着,但也陪着凤耀一起心酸。
“嗯,也是晚了,回吧。”凤耀这次没有叹气,倒是抓过桌上的梅子酒,把剩下的一饮而尽,这才放了酒壶回去。
绿萝忙着跟了上来,但凤耀走路很是稳当,并不见丝毫的醉态,更不用绿萝搀扶。
回到屋里睡下了,竟然一觉到了大天亮。凤耀起身的时候见绿萝还在床边的脚踏上坐着,已经醒了,但眼睛是红的,可见她是守了整晚的。
“怎么不回去?”凤耀很是心疼,起身用手抚了抚绿萝的发丝,动作很是轻柔。
绿萝顿时感动不已。要知道,凤耀比她还小着三、四岁,此时这般的动作,倒像是把自己当成小丫头一样了。绿萝忙倒了杯水过来,扶着凤耀起来喝了,道:“还不是怕公主半夜起来口渴,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能行。不过公主睡的倒好,除了……”
说了一半,绿萝突然闭嘴,倒是把凤耀说了个迷糊,追问道:“除了什么?我还梦游不成?”
“公主昨晚说了醉话,念着那个人的名字了。”绿萝说完低着头,好像自己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一样。
凤耀顿时明白“那个人”是谁了,淡然一笑道:“可不是念叨嘛,他不是要来了?还得我亲自去迎,他倒是有功。”
看似玩笑似的一句话,但绿萝知道其中包含了主子多少的心酸。而且听小四也说了些雪城的事情,在绿萝心里“那个人”已经是罪大恶极了。
凤耀看看已经升的老高的太阳道:“怎么还没有消息呢?也不知道那些探子怎么回事,起码早早通知使臣到的时间,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公主,会不会……有人将消息压下来了?”绿萝踌躇着说道。
“不会。”对于这个可能凤耀倒是很清楚。毕竟这是两国邦交的事,无人敢秘密的将消息拦截下来。何况云擎国的使臣是递过告书之后由官道而来,就算遇刺也不会没有消息。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是陌离故意而为,不想暴露行踪,所以一直没有探子的回报。
既然陌离不想大张旗鼓,凤耀索性不予理会。反正一切的安排都已经妥当,只要他来,就无非是按照例行的国礼接迎罢了。
转眼又是一天,也正是楚青禅大婚的日子。一早上凤耀就换上了宫装,准备去观礼。但又想到此次太子也去,就故意在公主府磨蹭了半日,琢磨着等到新人拜过天地之后,自己去送一份贺礼就好。
还未到晌午,已经能听到街上传来锣鼓器乐的声响,更有人群热热闹闹的笑声、孩童的欢叫。凤耀知道,这是大婚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紫樱特意跑上二楼,趴在临街的窗口朝下看着,不时的笑道:“还真是热闹,这楚老将军家办喜事,还真是铺张。”
凤耀没心思看什么热闹,反正现在不想出门,索性坐在桌边将昨天整理的账目又看了一遍。可刚刚翻看了没有半炷香的功夫,忽然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响,炸雷一般震得人心慌。
“呀!这是爆竹声吗?怎么这般惊天动地的。”紫樱也给吓了一跳,过年都没听过这么大的爆竹声响啊。
凤耀也皱眉道:“不像是爆竹,哪有娶亲要放这么大的炮仗呢。”
正在想着,又是几声震响,轰的人头仁发木,脚下的地板都是颤的。再看街上,已经有人慌乱了起来,乱糟糟的叫嚷着四处乱跑。紫樱这才慌了神,还以为是地裂山崩,就差没找桌底钻进去了。
凤耀也给吓的心肝乱颤,但又知道这一定不是地震的原因。稳了稳心神,快步的向楼下走去。
才到了正厅,就见兰儿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看样子是给囡囡送饭的。只是不知道是去过了,还是正准备出门。
“公……公主,是……是陌离。”兰儿一边跑近,一边叫出了这个名字。
凤耀一怔,一把抓住兰儿问道:“你说什么?陌离!怎么回事?”
兰儿急得跺了跺脚,使劲儿把手里的食盒摔在地上,里面的饭菜撒了一地。但兰儿无暇去管,只在自己胸口又捶了两下,这才顺下这口气,慌忙道:“我去送饭,还没到城墙边就见到一队人马闯进城来。守门的士兵竟然拦不住,为首的正是陌离。”
“什么?有多少人马?那刚刚的响声是……”
“是炮声。好像是陌离带来的人在城外放炮,守城的官兵愣神的功夫他们冲了进来。不过人不多,也就是十几骑人马,已经被后来的守备兵将围住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凤耀吃了一惊,没想到陌离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入城。还有那炮声,这哪里是使臣邦交,分明就是来宣战的。
“轰隆”又一声炮响,凤耀狠狠一咬牙,叫人道:“备轿,去城门。”
然而,凤耀的轿夫已经给吓的瘫了似的,体如筛糠抬着轿子不住的摇晃,凤耀坐在轿子里更是心慌。还没出了公主府,就叫停下,喊小四牵了马来。
不过小四牵来的马却不是那匹小红马,而是凤耀自雪城又带回来的暴雷。小四解释道:“小红惊了,怕的不肯走。倒是暴雷显得精神十足,就牵来了。”
凤耀只得上马,一路上又听到隆隆的炮声响了几次,街上已经乱成一团。甚至能看到逃走的人群里还有穿着喜服的乐手,看来楚家的婚事也给冲撞了。
凤耀的马几次被赶来的大批兵士挤到路旁,如果不是紧随其后的侍卫阻挡、开路险些到不了城门。但来到城门,凤耀第一个感觉就是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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