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言母亲这样已经十几个钟头了，她就想儿子，其他都是空洞的，看着湖里头，好像能看得见儿子的影子。
“乖乖啊，我的乖乖啊，你怎么让妈妈这么过下去呐，妈妈舍不得你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周朝年的心里太不是滋味了，可他无能为力。
……
曹大为家。
郭德富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跟公安说了正儿八经的事，没一句是假话。说是两个年轻人晚上看到湖里有人，要下去救人，结果男的下去，就再也没上的来。第二天去找人，湖里找不到，可谓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公安给他做笔录：“有可能在女方去叫人的时候，杀人的人转移了尸体。可以去湖边查看，应该留下脚印。”
“不是不是，女的叫王春，跟我外甥子关系特别好，家里人准备让他们结婚的，所以姑娘一直在湖边，到天亮的时候才去喊人的，她也看不到湖里头有人。”
公安队长眼珠转了转：“那找人把王春喊过来一趟。”
“嗯呐，我去喊。”
一个小时以后，王春到了，这两天哭的不少，面色憔悴。
“你是王春？”
“嗯呐。”
“你跟陈安言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未婚妻。”
“两个人的关系好多久了？”
“两个多月。”
公安一边做笔录，一边对这个女人审时度势：“你跟陈安言前天晚上去的湖边？”
“嗯呐。”
“你们这么晚了，去湖边做什么？谁提出来要去湖边的？”
王春手抓着衣角：“他带我去的。”
“去湖边干什么？”
“去……能不能不问这个事啊？”
公安摇头：“不行，你必须说。”
“我们去……”王春看看屋内其他人，很不好意思：“我们去睡觉的。”
公安眉毛一挑，继续：“你们最近吵架没有？关系一直都很好？”
“一直很好，没吵架，就是……我看到湖里有人，让他下去救人的，他不肯，我就跟他吵起来了，然后他又肯了，我说他要是肯去救人，我晚上就去他家睡觉。”
“那天晚上，就你们两个人？”
“嗯呐。”
“行了，晓得了，你先去吧，有事我们喊你。”
王春走了。
郭德富人事经历的多，听公安这些问话，心里头不得劲：“你们不要乱怀疑哦，王春是个好孩子，不可能害死我外甥的。”
队长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也收好笔录：“我没有怀疑任何人，只是在找线索。你们村的事有点麻烦呐，死人的事都赶在这几天了。嘶……这个王春，她什么学历啊？”
“高中生。”
“哦，成绩怎么样？物理化学？”
“这个不晓得呐，她读的文科吥，好像是的，高中毕业就不上学了，我们农村人基本都这样，很少有上大学的。一般到岁数，就出去打工了，家家都有负担。”
后来，公安上了车，杨家兄妹也跟着走了。
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
车上，这几个公安个个都有心思。
“吴队啊，你怀疑那个陈安言，是王春杀的？”
“有这个可能性，但不是百分之百，她承认那天晚上就她一个人，这个说法反而在排除她的嫌疑。如果她说看见了其他人影的话，那就多不少可能性了，一般人，要是自己杀了人，肯定会说现场还有第二个人，减轻自己的犯罪可能性。她说就她跟陈安言两个人，这等于把所有的事都揽给自己了。”
女公安说：“那三个长条子尸体，到底什么情况才能造成人这样呢？以前我没有见过。”
“我们都没见过，所以我才问郭德富，是不是王春的物理化学特别好。高中毕业，应该没得这个可能把人弄成这个样子，不过就冲杀人手法来说，人拉的那么长，骨头都软了，泡在水缸里那么久，指纹也发现不了。这是个高手作案。”
队长说完，又想起一件事：“我们现在去镇上吃饭，晚上再过来，找到杨怀年夫妻的尸体才是关键。”
“人不见了，不好找，要是被一把火给烧了，那更找不到。”
“就是烧了，也有骨头渣子。村上不比城里，没得火葬场，不可能把人烧成灰吧？”
“那……一家一家的查？还是只查周朝年和王春？”
“一家家的查吧。”
队长想起了刚见到周朝年的第一幕：“怪事……哼哼。”
“吴队，什么怪事？”
“我看到周朝年家的水桶，里面水很浑浊，还有不少蜘蛛。”
“哦！我也看到了，他家猪圈也不少蜘蛛呢。那个郭德富说话的意思，好像是他们村的湖水有问题，说什么白天清、晚上油黑。”
“胡说八道，这个作案的人太聪明，村里人无知，一个个被吓的不晓得东南西北。一口气杀这么多人，死罪是跑不掉了。”
……
孙少强家，儿子孙大友在跟老婆吵架，声音还不小。
“你喊什么东西啊你喊！”
“我要走！我不想在这里！”
“要滚你滚！儿子留下！”
“凭什么啊？！儿子是我养的！我是他妈妈！”
“是你养的？不是我捣你，你养的出来啊？！”
“滚尼玛逼蛋！你爸爸都那个样子了，你不怕儿子出事啊！”
孙大友甩了一巴掌过去：“逼婆娘！我警告你，我爸爸到死到活，那都是我爸爸！他这个样子，我不能走！”
他母亲出来了，眼睛已经哭肿：“大友，你们走吧，豆豆也带走。”
“妈妈，你不要听这个逼婆娘瞎说，爸爸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走的了啊？！我特么逼好歹也是个男的！”
“你走撒，我求求你了，做点好事。”
父母这样吵架，豆豆都哭了，抱着奶奶：“呜呜呜……奶奶，他们吵，他们吵。”
老太太蹲下来，擦着孙子的泪花：“乖豆豆、好豆豆，不哭，奶奶欢你。”
东屋那头，孙少强吃力的声音：“老坡灾……柔，呼呼……呼呼……我……喔要柔，我饿了。”
豆豆亲了奶奶一下：“奶奶，爷爷又饿了，我们去买肉吧。”
“乖豆豆。”她擦着泪，亲着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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