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妮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她俩，对着雷笑笑招了招手。
她来到靠墙那面柜子前蹲下，示意雷笑笑也蹲下。
两个人头挨着头，仲春妮又看了看柜台周围，确认没人后，才拉开了柜门。
柜门一打开，仲春妮伸出手解开了柜里的袋子。
从袋子里拉出一截布料，拉过雷笑笑的手摸了上去。
雷笑笑惊喜的感受着布料那软滑的触感，惊喜的看向仲春妮。
“春妮，你这是送我的？裙子吗？哎呀，我好好马上拿出来试试。”
雷笑笑摸着布料边缘的线头，就知道这不是一块料子，而是一件成衣。
“裙子，是条长裙。现在试是不可能了，等下班你拿回家后再试吧。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还给你带。”
仲春妮拉开雷笑笑那舍不得的手，把人拉起来，关上了柜门。
不是她舍不得现在让她拿走，而是现在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了不好。
她是惹事体质，走到那里，都有看她不顺眼的人。
平日里，她什么都不做，一群人看她不顺眼，总在背后对她说三道四。
好难得最近消停了一点儿，她可不想让人再在她背后说她拍雷笑笑的马屁。
“不用等下班，我现在就拿回办公室去。你就是太小心了，谁会管这种小事啊。”
雷笑笑转身不屑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冷笑了两声。
“你怕她们干嘛，一群小丑。你说你，也是有背景的人，怎么就混得这么惨呢。”
雷笑笑十分的不解，探究的看着仲春妮。
相识以来，她自认为两人走得很近，是好姐妹。
自然而然的，她也了解，仲春妮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但她有时真看不懂她，就比如她在面对她叔，面对不怀好意的同事时那“好脾气”，有时真让她觉得无语。
就比如现在，她拿一条裙子来，都不敢大大方方的送给她，反而要遮遮掩掩，这算什么事儿啊。
“什么叫惨？我那里惨了。我这是低调，你懂不懂。再说了，我也不是怕谁，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一天天让人盯着有什么意思，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多挣点钱呢。你不怕大家说三道四的就拿回去吧，别太张扬了。”
仲春妮虽然想卖衣服，但却不想引人注目。
供销社里固然有很大的购买人群，但要是她大大咧咧的在这里售卖，不用一个小时，她就会被人举报。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把她的这个“生意”暴露在雷笑笑的面前。
两人是好友，但也仅仅是好友，不会是生意伙伴。
现在这种要命的事情，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在这里卖。
“你叔今天上班没？也不晓得我们马主任今天来不来，到现在都没看到人。刚刚龙科长我好像看到了一下，现在也不知道人去那里了。我想请假，都不知道该找谁了。”
仲春妮看了看卖场办公室的方向，到现在那道门都关得死紧，一看就知道那几个领导今天不像会正常上班的。
“没来，刚上班，还没有过十五，正常这两天那些领导都会躲着我们，就是怕大家都要请假。”
雷笑笑喜滋滋的拿着长裙摩挲了半天，越看越喜欢。
要不是仲春妮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把裙子扬开，她现在已经放在身上比划起来了。
“啊？还能这样？那这几天要是有事怎么办？别试了，你回办公室试去。对了，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自己买的，别说我送的。那些人刚盯着我了，别又给我找事。”
仲春妮马上要开始做生意了，关注她的眼光越少越好。
“行，行，行，你不觉得委屈就行了。春妮你这个裙子是不是省城买的？这料子摸着真舒服，虽然不如丝绸的细滑，但手感也不错，穿上身肯定舒服。哎呀，看来下次发了工资，我们民别去市里买衣服了，还是去省城才行。”
雷笑笑感慨了一句，对于她这种一个人吃饱，全家都不饿的单身有钱女性来说，月月买新衣，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是省城，是海市带回来的。你带回去看看款式就知道了，省城也没有这么时尚的。”
仲春妮想也不想的给自己的衣服贴上了海市的标签。
这不但是给衣服提高身份，而是不想让自己的衣服掉价。
“真的？春妮，你怎么这么好啊。送我海市来的衣服，我真是爱死你了。你不是有事要请假嘛，不用请了。今天我帮你看着柜台，你有事就去忙吧。反正刚上班，我那里也没事，给你代班，正正好。”
雷笑笑伸手直接抱了仲春妮一下，脸还在她的脸边蹭了好一会儿。
“啊？这样可以吗？大家不会说什么吗？领导会不会同意？”
仲春妮意外极了，虽然她送东西的时候，并不带一丝功利之心。
可现在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她还是很愿意接受的。
“没人会管的，这是供销社的旧例了。每年年初刚上班，多的是人请人代班。当然了，这只局限于我们内部员工替班。你有事忙去吧，你这里的事我来。”
雷笑笑难得的郑重的看着仲春妮。
仲春妮把她当姐妹，她当然也要把她当亲人了。
别说就是替她代班一天，此时就是让她给她白干活儿一个月，她都愿意。
仲春妮笑着抱了抱雷笑笑，把头放在了她的肩头。
“谢了，姐妹。”
雷笑笑笑着拍了她的背脊两下，大气的很。
“那么客气干嘛？都说是姐妹了，说这些太见外。”
仲春妮松开雷笑笑，拿过一旁的账本，递给她。
“那成，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事情全都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了。”
说话间，仲春妮蹲下身，从柜了里拿出她的袋子背好，转身就出了柜台。
这个时候，卖场里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大家不是在埋头搞卫生就是在聊天。
仲春妮出了门，也没有多停留，而是直接出了街道，来以国道边坐上了去市里的汽车。
她手里的这22条长裙，她有两个打算。
一半给顾晴做样品，请她在市里和海市做宣传。一半当然是自己当样品，在市里找一个能当她将来代理人的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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