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渺素小声应了一句，“师尊，弟子不敢。”
元始天尊面色阴沉，“您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啊？玉渺素，老道提醒你一句，差不多就得了，适可而止，别闹得太过火。”
玉渺素信誓旦旦地保证，“弟子谨记师尊教诲，绝不违背。”
元始天尊的目光和善了许多，“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玉渺素如释重负，“师尊，弟子绝不食言。”
元始天尊瞪了玉渺素一眼，“你个没大没小的泼皮，谁都算计。”
玉渺素目光躲闪，“师尊，弟子不敢了，以后能不能不罚跪了？膝盖太痛了，都快跪碎了。”
元始天尊冷笑一声，“副教主，老道送你两个字。”
玉渺素满眼的期待，“老伯，您同意了？”
元始天尊给出的答复并不是玉渺素想要的，“休想。”
玉渺素轻轻扯了一下元始天尊的衣袖，“老伯，我们商量商量。”
元始天尊并不想与玉渺素探讨这个话题，“免谈。”
玉渺素对上元始天尊冰冷的目光，也就打消了和他继续对话的念头。
元始天尊收了玉渺素这个徒弟之后，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的含义。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想当初那个会让师父头疼的徒弟，等做了师父之后，也有了让自己头疼的徒弟。
元始天尊从前是感觉玉渺素的性情与自己的小儿子有些相似，他身上也有几分自己当年意气风发的影子。
而现在，元始天尊越发觉得自己是给自己收了个对手回来，玉渺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心思单纯的小石头了，他现在已经是只不太容易对付的狡猾狐狸了。
阳奉阴违这一套，玉渺素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
房间内的师徒二人已经安静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玉渺素揉着自己的膝盖，余光时不时瞄着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一直是视而不见，虽然是坐在床边，但还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今时不同往日，元始天尊这样的表现已经震慑不住玉渺素了。
元始天尊不说话，是想要玉渺素主动开口。
这么多年的师徒，玉渺素又怎么会看不出元始天尊的心思？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本就比别人厉害许多，对自己师父的性情更是了如指掌。
玉渺素今天可没打算顺应元始天尊的心意，他来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想正好趁此机会和元始天尊比比定力，看看是谁先沉不住气。
元始天尊此时此刻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玉渺素被人嫉妒，一是因为副教主的名位，二是爱徒的身份。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对这个爱徒的恩宠胜过旁人许多。
想当初逢场作戏，宠信萧臻时，其他人对玉渺素的敌意就少了许多。
而那时，玉渺素的表现也格外乖巧，如果能有一个人威胁到他爱徒的地位，玉渺素肯定会学着收敛一些。
玉虚门人除了太乙真人和萧臻之外，其余的人，与玉渺素的私交都不错，从他们中挑一个，并没有什么作用，想要让玉渺素有危机感，那就只能从外面挑一个新人了。
许久没有收过新徒弟，元始天尊也觉得是时候招揽一个新人了。
玉渺素瞧着元始天尊若有所思的神情，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了。“师尊，弟子知道错了，您都一个时辰不说话了，别不理人啊，不然您骂我两句，若是还生气，就打我一顿。”
元始天尊回转思绪，“你又没犯错，老道打你做什么？”
玉渺素缓缓抬眸，“师尊，以后能不能不在紫霄宫责罚弟子？被师祖知道就太丢人了，我都是副教主了，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元始天尊冷眼相对，“今天的事下不为例，以后再敢这般算计，老道绝不轻饶。”
玉渺素颔首道：“是，师尊，弟子不敢了。”
元始天尊伸出左手，摊开手掌，“手伸过来。”
玉渺素将手背到身后，“师尊，您不是说不打人的吗？”
元始天尊将玉渺素的右手抓过来，在他掌心上放了一颗仙丹。“把这个吃了。”
玉渺素受宠若惊，“多谢师尊。”
元始天尊甩给玉渺素一个白眼，“放心吃吧，毒不死你。”
“老伯，毒药是毒不死您干儿子的。”玉渺素笑着吞下仙丹。
元始天尊缓缓道：“你气血充沛之时，自然可以化解所有的毒性，但若是元气大伤，气血虚亏之时，可就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化解毒性了，所以，想毒死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玉渺素信心满满，“老伯，弟子还会有元气大伤的时候吗？您干儿子现如今可不是那个被人欺负的小妖了，而且，您也不舍得毒死自己的干儿子。”
“自信没错，自负可就不对了。”
“师尊是三清之首，弟子自然不能给您丢脸啊！”
元始天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玉渺素眉心微动，“那也不能只是有一个心意，而什么都不做啊。师尊老伯伯，能开恩给点吃的吗？”
元始天尊面无表情，淡然应了一句，“下床，自己出去找。”
玉渺素皱着眉头，“膝盖疼，走不了，老伯，我都饿了快一天了，您老人家也不能让我这么饿着吧？回头师祖知道了，会怪您对自己徒弟不闻不问的。”
元始天尊抬手给了玉渺素一记暴栗，“等回玉虚宫老道再打死你这个泼皮，等着，老道去给你拿吃的。”
玉渺素揉着额头，“是，师尊。”
元始天尊默默感叹，这只狐狸越发无法无天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会令人觉得无聊，玉渺素也是一样。
看书，看不了多久，元始天尊就会回来，中途被打断，心里不高兴也不好对元始天尊发脾气。
若是不做点什么，玉渺素觉得闲着难受，看着床边的流苏，玉渺素有点好奇自己的剑穗流苏有多少根了。
斩仙剑上挂着的东西很多，有流苏剑穗，还有一串紫玉髓，以及玉渺素最重要的那支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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