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怀里掏出几张画稿。
是跨年夜薛拓亲手描绘的那几张。
他们一起甜蜜吃饭,琴瑟和鸣,与夜对弈,甚至……同屋而眠。
睿景熙,你就是这么贱吗?退了与我的婚约去勾引薛拓,这会又转身来勾引我。
贱人。
这边在心里骂骂咧咧,那边已经停止了哭声。
当初把她许配给国师就是因为几个月前她当众解除婚约,害他颜面尽失,后又出现这画稿……。
心里那口气怎么也化不掉,越气就越想她痛苦。
一天一夜,睿景熙就住隔壁,没有出过门。
薛言没有再见到她身影。
这就放弃了?
还以为当真恬不知耻。
睿景熙在隔壁写写画画一天一夜。
把初识到现在点点滴滴像写小说一样,记录了下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薛言,我在努力,求你了,也努力一下好好回想我们的曾经……。
这样一个人,我怕我撑不住会放弃啊!
‘泪石对我很重要,或许还能帮你找到解蛊毒的方法,殿下把它还给我,好吗?’
这是最后段落。
自觉经不起他的羞辱,睿景熙不想在心痛,三日午时,亲手把厚厚一叠信交给安嬷。
安嬷转交给了太子殿下,特地帮睿景熙转了一句,泪石对郡主非常非常重要,求还之。
皇家没有安排北漠公主入住东宫,而是被皇后安排在桦南殿住下。
睿景熙无神走到霖风殿,驻足了一会儿,百感交集。
这里早已张灯结彩,大红喜字很是扎眼。
明天她们就大婚了,输了吗?
绝不。
出了储秀宫,薛言将安嬷给的信笺握在手中,瞬间震化为粉末。
男人嘴角一勾,根本看都不看,就毁了。
回了东宫。
薛言莫名其妙来到那女人以前住过的霖风殿。
很快这里就换主人,明天,明天他的太子妃就住进来。
该高兴才是,他爱的一直都是灵儿啊!
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处空荡荡的,找不到东西填充。
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那女人说的话。
“你倒不如杀了我。”
如此恨绝。
“你会后悔的。”
凭什么这么笃定。
还有她的泪,为什么一次次刺痛他的心。
那女人在他脑子里盘转,怎么也赶不走。
该死。
想到薛拓与她一起守岁,当众解婚他就想杀了她。
泪石,睿景熙,你想都别想,那是灵儿看上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还给你。
……
翌日。
天朝皇宫——太子东宫正殿。
热闹非凡。
史无前例的婚礼现场,接近现代化的布置。
一双璧人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
银黄的步莲落在红毯上。
鲜红的裙摆徭役三尺拖拽在地。
婚礼流程,交换婚戒,轻吻,宣誓。
礼毕,皇帝皇后没做停留便走了。
北漠公主被送入霖风殿洞房,距离正殿隔着九曲长廊。
薛言被夏家几位老将拉住喝酒。
夏沐东张西望怎么也没瞧见睿景熙的影子。
突然,一道白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女人一袭白裘袍,松散的青丝直泻而下,微风拂面,散发出淡淡清香。
睿景熙怀里抱着一把竖琴,身后跟着彩儿左左和睿博卿玄铁军首领。
女人款款来到正殿酒席中央舞台上。
台上舞姬弱弱退下。
顶着一张阴阳脸,落座舞台中,今天她没带面巾。
她说“殿下大婚,睿景熙不请自来,献曲一首。”
薛言以为那日后,她便不会在出现。
再见,她又清瘦了不少。
一首‘赤伶’被她大致改版。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台下众人目光齐聚在她身上。
似乎忽略了她那张阴阳脸,只觉得她此时甚美,美得不像话。
小全子立在不远处,早听到郡主一些风声,一直以一种无奈愁苦的脸看着台上的郡主。
以前多爱笑爱闹,挥金如土豪迈万丈的郡主啊,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
小全子眼眶湿润,袖子不易间擦试眼角泪渍。
薛言举着酒杯脱离众人,缓缓往舞台挪步。
小太监们会意,赶紧往舞台上搬来桌椅酒水。
薛言平视在她对面坐下,好整以暇半眯着眼欣赏她唱歌。
最不屑这种下九流的调调,可还是被她深深吸引。
右手酒杯,左手酒壶,自给自足。
今天一袭大红喜服,一改往日肃厉,有些不羁慵懒坐着。
满了一杯酒,薛言换了个舒服姿势轻靠椅背。
眼中满是戏谑。
睿景熙竖琴弹得不好,薛拓教了没多久,学了皮毛,多亏宫里乐师在台下稍加配乐。
不过她声线不错,唱歌很好听。
薛言目不转睛盯着她,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睿景熙也一瞬不瞬看着他。
泪盈眶,她很克制,没有流出。
唱完一曲,男人突然坐着身体往前倾,戏谑开腔“郡主,本宫点一曲‘浴火成诗’。”
浴火成诗…
这首歌目前没有公开过。
好像记得为薛拓唱过那么一次,他怎么会知道这首歌。
不疑有他,点了就唱呗。
睿景熙招呼换了把古琴,当然她古琴弹得也一般般。
人常说天涯地角;步步有穷时
为何穷尽挨不过这相思
霜融成字花开写诗;惟我不善这言辞……
多美的歌词,薛言嗤笑,那一晚她们就是这副画面,没错。
这么美的歌声从那张粉唇里出来,薛拓肯定为之动容了吧!
果真是羡煞旁人呐!
睿景熙你可真个勾人的妖精。
唱完,睿景熙起身,坐到薛言矮桌旁,招手唤来一瓶葡萄酒。
满了两杯,递过一杯给薛言。
“祝殿下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薛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在鼻翼间轻闻了一下。
嘴角笑意更深,睿景熙看着毛骨悚然,牙齿咬着下唇里的嫩肉。
酒里加了东西,薛言一闻便知。
迷药。
这玩意他太敏感。
却不揭穿她,仰头一口闷完,举手杯朝底。
一滴不剩。
睿景熙些许得意,嘴角轻笑,紧张的心,落定。
男人很快趴在矮桌上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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