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在刹那间宛若静止了一瞬。
黄九枚的眼神变得越发深邃了起来，这事他第一次收徒失败。
不说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他总觉得自己尝到背叛的滋味，这种被欺骗的滋味。
怎么回事？
自己何必如此呢，不过的有缘无分罢了。
“师，师傅，我……”
小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自己似乎辜负了这个男人。
当然，只有三岁半的她还不是很懂他为什么会如此。
她还不清楚背叛，欺骗俩个词怎么写。
小樱不清楚这些代表了什么，她只清楚王家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自己新的师傅对自己很好。
而且……这可是魔都的王家，现在自己是王家的弟子。
以后自己父母不也能过上好日吗？
“无妨，世间本就万般因果，你我的确有缘，可却没有分。”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与我器灵算无缘。
黄九枚看了一眼小樱，然后就不再作多的理会。
鬼语者的确稀奇，可是器灵算收徒何时只看资质？
器灵算收徒最注重的乃是缘分。
器灵算的气运之说，黄九枚可是清楚，他也一直信这个东西。
他知道，这等气运只会留待有缘人。
可以说，要是真的看资质收徒，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
到时候，天下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天才来投奔。
气运这个东西说是虚无缥缈的，可却是有迹可循真真正正存在的。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实力没有达到一定的层次根本不会明白这气运的力量。
最起码也要达到北斗的实力。
达到鬼王的实力，达到他们那种可以差遣天地力量为己用的实力。
“黄道友，抱歉。”
王姑娘真挚的对着黄九枚鞠了一躬，算是对他的致歉。
她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如此。
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位黄道友竟然如此的淡定。
这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弟子吗？
不是，不管王姑娘还是东方善他们都能够看的出来，黄九枚这是真的对这个弟子上心，刚才他的情绪波动细微。
他们却是尽收眼里。
可以看的出来，当时的黄九枚心里多么的难受。
最终却是释然了？
这又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他也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成为了废人不配教导这个弟子吗。
毕竟乃是鬼语者啊。
不，不是如此。
作为器灵算的掌教，作为器灵算的传人，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不会自认为低人一等，即便没有了修为也是如此。
而夏天真……
之所以会对没有修为还很搓的黄九枚如此佩服，敬重，也就是被他这股气度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我，我…”
小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说到底她还是一个三岁半的小女孩啊。
就算因为鬼语者的体质，这使得她早熟不少。
让的她多出了对冥冥之中谁对自己好，对自己不好的感应。
可是在要面对抉择的时候，她却显得不够看。
黄九枚待她如此，小樱难道还会不清楚吗？昔日为了救自己直接为自己抗下了一道天雷，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吗？”
“我愿意。”
昔日的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在这个时候涌了上来。
一位身着麻衣的道人，手持道剑，怀里抱着一名嘴角溢血的女孩，嘴里呢喃自语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
那么的纯粹。
全部都是对小女孩的保护欲。
若是没有他，自己早就死掉。
当初的自己口口声声说愿意，口口声声喊着师傅。
可是如今呢？
如今呢？
如今的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此刻他那深邃的眼眸在小樱看来。
在其看来是那么的陌生。
她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的确正如其所说。
可能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道歉？这倒是不用。”
黄九枚道：“我与你的弟子也算是缘分一场，如今能拜你为师，倒不是为她的一场造化，可要比我要好。”
不是吗？
他罕见的说出来这样带着讽刺攻击的话。
嘴上说着抱歉，可黄九枚却是不瞎，这位王姑娘的“理当如此”可是清晰的刻在脸上，哪里有什么道歉的意思。
东方善明白，黄道友这是气不过。
不过事已至此，已然是无法挽回，结局已成定居。
回不去了。
昔日黄九枚如何救这个小女娃，东方善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别看黄九枚现在修为被废了，可是这不代表他人废了。
在心里，东方善其实是为这个小女娃惋惜的。
相比起王家的王若水，这位器灵算的黄九枚可能更为器重她。
路在脚下，这都是自己走的。
“不如参观一下我们王家，我们王家可是比东方……”
王姑娘还没说完，就被黄九枚摆手打断了。
“不用了。”
“东方道友，我们走吧。”
“行，我们走。”
东方善哈哈一笑，他笑的笑的极为的爽朗阳光。
这其中并没有其他的恶意。
东方善只是单纯的为黄九枚能够如此释怀感到敬佩。
这要是换了自己。
能做到如此吗？显然不能，他可还做不到这一点。
“……有缘再见。”
王若水看着这个曾经释放通天剑意男人，不禁有些失神。
修为没了，可剑心却依然存在。
这就是能释放出那般惊天动地，泣鬼神剑意的人吗。
自废修为，好，一个自废修为。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就算如今龙游浅戈。可一遇风云便能再次化龙，到时候乘风直上，修为必然会更进一步。
“要么说不愧是器灵算传人吗？”
“不愧是器灵算传人。”
东方善与王若水心里不禁同时生出了这个念头。
“黄道友，我东方善对你是彻底服了。”
“何出此言？”
黄九枚反问，在其眼眸之中的深邃之意正在逐渐退去。
“哈哈哈——”
东方善无言，哈哈大笑。
黄九枚见此，旋即亦是笑了出来，轻笑，大笑，狂笑。
“哈——”
“哈哈——哈哈哈——”
即便隔着老远，身在王家的王若水也是听的到。
接下来，目标李氏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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