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音有气无力道：“郡主，你这一招真的是太狠了，真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那个卫茵的确是过分，如此对她算是便宜她了！”
“方法虽是不大妥当，但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墨竹照顾着苏云月，抬眸神色复杂的看向容珂，道：“郡主日后还是换个法子整人吧，这个法子，委实是把咱们自己都搭进去了……”
“你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容珂话落，有气无力地指使墨音：“再去端几碗凉水过来……”
墨音应声，扶着腰有气无力的往外走。
……
朝夕愿。
墨竹和墨音两人搀扶着苏云月和容珂回到朝夕愿时，夜色已然十分浓郁。
奶娘从小厨房里出来，瞧见这四人，神色一惊，忙快步迎上来，担忧又心疼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奶娘，她们就是被恶心到了。”墨竹怕奶娘多想担心，忙解释了一句。
“恶心到？”奶娘诧异，神色之中满是不解。
“总之，她们没生病没受伤没中毒，就是听说了一件事，恶心到了，奶娘莫要担心，等下叫人送一些糕点茶水进来就是。”墨音笑着补充，想着奶娘一把年纪，还是不要恶心到她老人家的好。
奶娘闻言点头，尚且来不及细问，几人便已经上了台阶。
望着几人的背影，奶娘蹙着眉头叹了一声，转身往厨房去了。
不多时，奶娘亲自端着糕点茶水进来，在桌上放下后，见苏云月和容珂有气无力的躺在锦榻上，神色里满是担忧，上前道：“小姐，郡主，你们可好些了？要不，我给你们煮点儿粥？”
“别……千万别！”容珂听到“粥”这个字，心下一万个拒绝，猛地坐起身来看着奶娘道：“奶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千万别给我们煮粥，千万别，我怕我们吐出来……”
奶娘闻言一惊，神情里写满了不解。
见状墨音忙上前来抓住了奶娘的肩膀，笑着道：“娘亲，郡主她说不清楚，我来跟您说……”说着，便把奶娘拉出了屋子。
容珂这才松了口气，“砰”地一声在锦榻上重新躺了下来。
……
冷宫。
时隔数日，墨竹再一次出现在冷宫之中，待将拿来的东西尽数放在高嘉怡面前，墨竹方才道：“明天是年三十，这是我家小姐叫我送来的，我家小姐还说，叫你好好活着，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高嘉怡裹着一身破烂衣裳瑟缩在角落里看着墨竹，闻言却是疯疯癫癫的笑了，“真相大白？谁是真？谁是白？”
墨竹也不管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只道：“小姐叫我问问你，那只长命锁如何打开，小姐想要查当年己亥之乱的真相，她希望你能帮助她。”
“什么长命锁？什么真相？我可是舒妃高嘉怡！我可是定国公府的嫡女！”高嘉怡忽然站起身，手舞足蹈地同墨竹比划自己的尊贵。
墨竹见状皱眉，也不管她在胡说什么，只按照苏云月交代的说道：“当年己亥之乱，一|夜之间定国公府和镇北侯府惨死，皇上后娘娘病逝，您被打入冷宫，这一切绝非巧合，我家小姐如今，不过是想要弄清楚真相，想要还苏家一个公道，还镇北侯府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谁是公道？哪儿有公道？！”高嘉怡猛地转身，一双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却是忽然恼道：“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奸佞小人！定国公府和镇北侯府忠心耿耿，就因为畏惧我们，就要如此赶尽杀绝！丝毫不顾念一丝一毫的情谊，陛下，你无情无义！你才是罪人！”
高嘉怡神情怨恨，无休止的咒骂着皇上，可神情里却是说不出的伤心。
墨竹听了半晌，待将她的话总结一番，方才离开。
……
“她是这么说的？”
听了墨竹的话，苏云月停住手中的笔，蹙眉看向墨竹。
“是，小姐。”
苏云月放下笔，拧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宣纸上的字，叹了一声，若是高嘉怡说的是真的，那当年己亥之乱的事情，她大抵是能猜到了。
“小姐可有思绪？”见苏云月静默不语，墨竹问道。
闻言，苏云月叹了一声，道：“若高嘉怡说的是真的，那当年之事便可以理清了。”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当年镇北侯苏传凉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又迎娶了皇后的亲妹，丞相府的嫡次女楚敏儿，风头自是一时无二。而定国公府，亦是有异曲同工之处。两家皆是内有皇妃，外有兵权。且两家关系又极好，如此一来，必定是要被皇上忌惮的。一旦皇上忌惮，之后，再有人诬陷，那当年除夕之夜的惨案便能理解了。”
墨竹点头，见苏云月仍旧眉头紧锁，不解道：“小姐在想什么？”
“我在想，到底是旁人诬陷，皇上借机杀人。还是皇上一手策划了此事。又或者，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迫而为之。”
墨竹蹙眉，想了一会儿，问道：“这些有差别么？”
闻言，苏云月笑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是有差别的。”话落，在桌子前坐下，墨竹忙递上茶水，苏云月喝了几口，又道：“若是最后一种，那还好。但若是前两种，西武侯府和尚书府危矣。”
听到这话，墨竹蓦然一僵，须臾才想清楚其中关联，想到高嘉怡骂皇上的那些话，脸色微微变了变，道：“若是如此，那可该如何是好？”
苏云月摇了摇头，一时间却是根本想不到什么办法。如果真是由皇上自导自演的一场悲剧，那无论真相如何，无论是否有证据，都将没有意义了。
唯一的办法，大抵只有夺权了吧？
想到这个字，苏云月暗暗摇头，现下还不是扶持拓跋晖继位的时候，况且，程叔叔对天业忠心耿耿，她不能让他背负上任何罪名，如此，大概只能从长计议了……
……
阿蛮一觉醒来时，夜色已然十分浓郁，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方才睁开眼睛。
屋内的蜡烛不知何时被点燃，火炉也燃的正好。阿蛮撇撇嘴，微微笑了。
“这小书童笨是笨了点，做事倒是挺一丝不苟的。”
阿蛮目光落在桌子上，瞧见上面摆着的点心，这才掀开被子下床来。
她先前做了竹枝煮的面后，便睡了，不成想这竹枝还知道给她送些点心来。
然而，阿蛮不知道的是，竹枝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因想着她是苏云月带来的，又是来给水胤然看病，这才忍着不满给她准备好了一切。
阿蛮吃了点心喝了茶，这才往水胤然房间里去。然而，刚到门口，便听到了屋内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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