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顾战卿已经是六七十岁的年纪，可下手依旧狠辣，若是再倒退回几十年，岂不是更加变本加厉。
怪不得连四九城内的四大世家都要给他面子，不敢与其正面冲突，这是被顾战卿的行事作风给吓怕了。
年长男子见自己的同伴如今断了手臂瞎了眼，连忙走到一旁将其扶住，就在这时一阵沧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上去应该是名老者：“既然前来拜山，断我门徒手臂，戳瞎他的眼睛，我看你是一丁点的诚意也没有。”
老者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升起一阵浓重的阴气，四下阴风席卷，吹动着地上的砂石和落叶纷飞，我循声望去，只见在距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有一处坟头，声音好似从坟中传来，我可打量一番，却并未看到任何的人影。
“灰老太爷，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刚才你这位门徒不知规矩，出言辱骂我，我这么做也是帮你们灰家教训弟子，让他长长记性，如若不然招惹灾祸，到时候擦屁股的还是你灰老太爷！”顾战卿言辞犀利，面对灰门当家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势头强盛。
“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多谢你了？”
声音再次从坟头位置传来，我转头看去，只见一名白发老者正拄着拐棍从坟堆后面走出，看样子应该就是灰家太爷。
灰家太爷身穿一件青灰色长袍，脚下蹬着黑色布鞋，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面容枯槁满是皱纹，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看上去最起码有八九十岁的高龄。
可令我有些诧异的是灰家太爷的双眼虽说不大，但是却精光四溢，就如同未食先天五谷的婴儿般明亮，在黑夜中还闪烁着阵阵光芒。
“此事不必谢，顺手的事儿。”顾战卿看着面前的灰家太爷冷声说道。
灰家太爷听后看了一眼受伤的门徒，低声骂道：“废物，惹谁不好偏偏惹他，这是你咎由自取！”
“太爷，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乾明不过只是骂这老头儿独臂独眼，可没想到这老头儿就将他的手臂扯下，还挖了他一只眼睛，你让乾明以后怎么活啊！”年长男子看着面前的灰家太爷不住诉苦。
灰家太爷冷哼一声，说道：“活不成就去死，自作自受的东西，这位顾爷你可惹不起，别说一条手臂一只眼，即便是要了你的性命都不多，若是往前数三十年，今天你的小命就算是交代在这了，赶紧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年长男子见灰家太爷不仅没帮自己说话，反而臭骂一顿，无奈之下只得低头朝着坟头位置走去，刚走了没几步灰家太爷突然将其叫住，说道：“眼珠子虽说保不住，但手臂还能接回去，把他捡上，等有时间我帮他接上断臂。”
年长男子听后立即弯腰将断了的手臂捡起，随即扶着年轻男子走入坟头之中，不多时便消失了踪影。
见二人离开后灰家太爷面向我和顾战卿，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顾爷，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哼，井水不犯河水？你说的当真是好听，你家灰婆子将我徒弟打伤，这件事你会不知道？”顾战卿眼冒怒火，目光死死的盯着灰老太爷。
灰老太爷听后咯咯一笑，将手中拐棍往地上一杵，说道：“凡事有因必有果，若不是你这徒弟杀了我子孙后代，我家灰婆子又岂能去定风阁找他算账，若是这么来看的话先动手的可是你们！”
“胡说！是你灰门弟子先挡我去路，还要将我当做腹中之食，我用生肉驱赶过根本没用，他们的目的就是吃了我，事已至此难道我还不能出手，非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我分食才算完吗！”我义愤填膺的看着灰老太爷，此时顾战卿在我身边犹如靠山，我根本什么都不怕。
“顾爷，你这位徒弟倒是伶牙俐齿，说话干净利落。”灰家太爷言语之中略带嘲讽之意，脸上更是带着一抹不屑的神情。
我正欲还口，顾战卿突然转头瞪了我一眼，低声叱呵道：“别这么没规矩，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把嘴闭上！”
听到顾战卿的提醒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在江湖上最注重的就是辈分一说，同辈之人说话的时候小辈定然不能插嘴，这也是江湖规矩。
先前在药王城时顾战卿已经教训蒋天炎一番，如今我倒是忘的一干二净。
顾战卿见我闭口不言后转头看向灰家太爷，说道：“灰老太爷，既然你凡事讲求因果，那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倘若不是你的子孙阻挡镇麟去路，还想要将其分食，镇麟如何会下手，所以这错在你们，而不在镇麟，有错在先即便身死也怪不得别人，可你家灰婆子带着徒弟前往定风阁找我徒弟算账，还打了他三掌，这笔账你又怎么算？”
顾战卿的话让灰家太爷一时语塞，过了片刻后他脸色一沉，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好办，我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是让灰婆子也受我三掌，挨得过这件事就算了了，二是让她跪下给我徒弟磕头认错，三掌三个头，一个不能少，两条路我已经摆在你面前，就看你准备选择哪条路！”
顾战卿气势凌人，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或许这就是实力，只有实力强悍，才能够说出如此霸气的话。
闻言灰老太爷脸色变得铁青，半晌之后他沉声说道：“若是我两条路都不选呢？”
“那就更好办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你若是赢了，我们两个任由你处置，绝无二话，可你若是输了，就用文王八卦镜帮我卜算一卦，而且以后不能再叨扰我徒弟！”顾战卿冷声说道。
灰家太爷阴冷一笑：“看样子我是别无他路可选了，你说吧，怎么比？”
“打伤我徒弟的是灰婆子，那就让她来跟我徒弟比试，你看如何？”
闻听此言我心头一震，先前我的伤势还没有愈合，现在根本无法使用指诀，若是只凭借手中的短刀必输无疑，我要是输了没什么大碍，可顾战卿到时候也会遭受牵连。
想到此处我连忙摆手，刚准备开口之时对面传来了灰家太爷的大笑声：“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现在灰婆子就在这灰家暗道中，你们随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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