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前后两个时辰,程瑜琛翻来覆去的询问来人,要不是他不能起身,来人毫不怀疑他会使出刑讯的办法来,直到将来人所有的消息都榨的干干净净。
就这,程瑜琛放人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你要是再想起什么来,立即过来同我说。哪怕是深夜。”
来人心里吐槽无数,却不得不应下,正要转身离开,程瑜琛又喊住:“慢着。”
来人只得重新弯腰请示。
程瑜琛想了想,开口:“这件事,除了你我,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
来人心道:爷您尽管放心,我去打听一个已婚妇人,也是在内心背了很大的压力的,这种有损名声的事,旁人来问我,我还不说呢,更何况主动去宣扬的到处都是?
程瑜琛吐了口气,终于挥手将人放走了。
程瑜琛独自一个人,慢慢的回想当初跟苏大匠的对话。
一点点的将苏觅的行迹都捋顺了。
业中决堤,苏先生写了信要投靠苏大匠,大概那时候苏先生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撑不到闳县了,而且因为决堤的事情太突然,想变卖家产都来不及……
那么苏觅又是何时被拐的呢?
程瑜琛总觉得这个时间点上肯定有事。
这会儿他恨不能钻苏觅脑子里头去看看。
“书信没有问题,户贴也没有问题。”
“而且还找到了苏先生跟苏夫人的骨灰……,想来不会连这个也造假吧?”
“如果她是苏觅,那么怎么才短短三年,这模样就变化如此大?性情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突然想到一事,连忙喊:“谁在外头?”
来福进来:“爷。”
程瑜琛:“去将暗一叫来。”
暗一就是去业中打听事的人。
来福来叫他的时候,他正在泡澡,头发才拆开呢,只好又匆匆的挽起来,裹了衣衫来听命。
程瑜琛:“你拿到画像后有没有去找那些见过苏觅的人确认啊?”万一画师的水平很瞎呢?人在经历丧父丧母之后,说性情大变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是目前的医术水平,说随便换脸有点说不过去。
暗一实在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程瑜琛,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显然很重视答案,也不敢吐槽了,低头道:“属下去问过,都说画的极其像。”
程瑜琛一脸“果然如此”,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暗一匆匆回去,水还没变凉,正脱了衣裳重新进去,来福又来了。
如是三番二次,暗一终于发现,他今日与水无缘,也干脆不为难自己了,就躺在程瑜琛卧室不远处的耳房里凑合了一夜,如此,才算是睡了个好觉。
程瑜琛任京兆尹之前在六部之中也都经事不少,经过这一夜,再联系自己当日见过苏觅的样子,很快将一部分真相推断了出来。
“被拐的是她。然后不知道她怎么跟苏家搭上了,看她平日里恩怨分明的样子,似乎对苏家人的印象还好,对了,我为何会怀疑她?还不是因为她当初身上处处疑点么?她赞成孙三郎的前妻打胎,痛恨那些生而不养的父母,她还痛恨当年修缮业中河段的那些贪官污吏,心中对业中洪灾充满了痛苦的记忆——若仅仅是因为她当日被自己逼下河去,显然是不够的。”
“那若是再加上对苏家的同情跟喜爱呢?”
“所以才在心中有无数对那些贪官的痛恨么?”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呢。”
程瑜琛为自己的探查写了一个结论。
不过这还不算完。
“眼下能继续探查下去的线索便是被拐的这件事了。”
可惜那几个拐子因为自己当年年轻气盛沉不住气,都在后头给折磨废掉了,所以线索也断的差不多了……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是既快捷又高效,还能直接一击即中的。”
“我去问她,她告诉我实话。”
“可能吗?”
“算了,这也不是要紧的事。”
程瑜琛这些心声暗一童鞋都没有听到,也得亏他没有听到,否则非得吐三盆血出来不可。
“爷,程禄回来了。”
才发出“不是要紧事”的感慨的某人:“快叫他进来!”
大型真香现场, 因为没有第三者知情,所以当事人之一丝毫不觉得脸热。
程瑜琛指使程禄就更没有什么顾忌跟遮拦了:“把她说过的话统统都说出来。”
程禄说完,程瑜琛一张俊脸硬是没有忍住的变形了,过了好久才扭头,严肃的开口:“你把这些都忘了。”
程禄也一脸严肃,不过心里却偷偷腹诽:“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程瑜琛又道:“她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外传。还有,你监督一下暗一,若是他守口不严……”
程禄好险没被他这一副“杀人灭口”的表情给吓尿了。
更多的是想冲上去使劲摇晃程瑜琛:“爷,您清醒清醒,苏觅她都已经嫁人了!嫁的那男人还是您的救命恩人。接下来您是不是要对我说齐九郎不是个好东西,苏觅跟了他就是一朵鲜花种到牛粪上了?”
程瑜琛:“有件事我还未跟你详细的说,齐九郎这个人……”
程禄猜对了,却丝毫不感到高兴,心如死灰,满脸都是:“你这个渣,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当然,程瑜琛真的说完了,程禄还是恢复了一丝神智的。
事实上,要不是程瑜琛先有那些痴汉似的的举动,程禄应该会更加重视齐九郎这个救命之恩的故事。
程禄最终吐了一口气,向程瑜琛保证:“这件事属下会好好查查的。”
程瑜琛点头,“你不用瞒着苏觅,我当日已经跟她说过自己的怀疑了。”
程禄都想伸手抚额了,他怎么听,都感觉齐九郎有点武大郎的既视感啊。
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分析:“如果真是齐九郎事先知情,那他之前的日子肯定有些行动不同寻常。”剩下的话,他没说,程瑜琛替他说了。
“这样的事能瞒得过旁人,瞒不过枕边人。若是他真的有所布置,那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肯定有早出晚归的时候。”
他又看了一眼程禄,继续道:“苏大匠曾说过齐九郎好吃懒做……”
程禄冷漠:爷,我不是苏觅,您不用对着我挑拨离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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