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擦”一声，听到铁门有动静，江玉生灵敏地抬头看了过去。
他被带到了这间暗房里，每天都会来着强光灯对着他照，刺眼得都快睁不开眼也不让他闭上。
每天都重复问几个他答了一遍又一遍的问题，口干舌燥也不能喝水。
他们说了，找不到真正的罪犯之前他就是嫌疑最大的人，不能放他走。
连续几天下来，他已经掌握了这些人审问的规律。
刚才审问完，现在又来开门，是想到了新的审问方法想过来试验在他的身上吗？
门被打开了，忽然照进来的光线让适应了黑暗的江玉生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等眼睛适应以后，他抬眼看了过去，只看到有个人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他感觉十分熟悉，却怕只是这几天以来不断重复的幻影。
“生哥。”
乔雪红快加了脚步走到江玉生身边，紧张地打量，生怕像电影情节一般为了严刑逼供而弄得他遍体鳞伤。
还好他身上完好无损。
可是面容憔悴，眼底下一片青黑，眼白全是红血丝，似乎很多天都没睡过了。
他嘴巴周围的须根就像雨后春笋般满了出来，青青的一片比平常干净整洁的江玉生邋遢了很多。
他身上的衣服依旧是那天的那一套，汗水湿了又干，一股咸酸味异常难闻，就像腌咸菜的味道似的。
江玉生紧张地往后推：“不要过来，我太脏了。”
乔雪红眼圈发红，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江玉生。
脏不脏，她根本不在意，只要能见到江玉生她就心满意足。
她走了过去，抓起江玉生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慢慢地抚摸：“生哥，你瘦了。”
“没事的，”江玉生勉强挤出了几个字，心疼地看着乔雪红，叹了口气“这种地方不是你应该来的。”
乔雪红摇头，眼里浮起了泪意。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直到你能出去好不好？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也不是，坐也不是，满脑子都是你，我想你想得快奔溃了。
玉芳一直问你什么出差还不回来，我差点就忍不住要告诉她，你出事了……”
乔雪红难过地往江玉生的身上靠，江玉生的手动了动，想抱住她，可是又怕自己身上的味道会熏到她。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乔雪红扑进了江玉生的怀里。
江玉生的手僵硬得就像机器人的手，他想抱住乔雪红却仿佛有人在操控他似的，手臂怎么也合不上。
乔雪红窝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眼神温柔而迷恋，就像平常的她一样。
他的手慢慢地被乔雪红注入了力量似的，慢慢地环住乔雪红的腰抱紧了。
两个人紧紧地依偎相靠，仿佛已经不分彼此，紧紧地融合在一起了。
“生哥。”
“嗯？”
江玉生的声音低沉沙哑，听得乔雪红眼圈一红，一阵难受。
“梁霞娣还在昏迷中，不过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哦。”
江玉生淡淡地应道，仿佛对梁霞娣的生死一点也不关心。
但是他也知道，只要一天没抓到真正的犯人，无法还他清白，梁霞娣就是至关重要的那个证人，甚至是唯一能证明他清白无辜的证人。
“清者自清，你不要为了我去做傻事。”
探访时间到了，乔雪红依旧依依不舍，可是江玉生已经轻轻地推开了她。
“回去吧，在家里乖乖等我，我会没事的。”
“生哥，你要保重。”
乔雪红从拘留所出来，李泽顶着大太阳在门口等着她，见到一脸难过的出来，不由一阵心疼。
“走吧。”
乔雪红这才注意到李泽还在，她微微一怔：“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回去也没事做，不如在这里等你。”
“谢谢。”
乔雪红知道他关心自己，刚才那句话不过是想让她没那么难做而已。
“江玉生的事我已经跟人打过招呼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不用担心。”
“谢谢。”
乔雪红看着李泽真诚地说道：“如果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朋友不就是互相帮助的吗？你就不用跟我这么客套了。”
“怎么能不客套，你帮我的是大忙。”
“那到时候我有忙需要帮助，你可不要推脱就是了。”
“好。”乔雪红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让你帮的忙会让你为难？”李泽见乔雪红回答得这么轻易，心里不是滋味。
以前的乔雪红很有想法，她不会随意答应别人任何事。
这次为了江玉生，她算是豁出去了。
“那你会让我为难吗？”
乔雪红看着他，眼底清澈一片。眼光盈盈，仿佛藏着酒，他看一眼就醉了。
他勉强把头别到一边，轻咳了一声：“不会。”
他怎么舍得让她为难。
“那就是了，”乔雪红笑了：“走吧，我请你去吃饭。”
“用一顿饭就想打发我？”李泽故意这样说道。
“不敢，”乔雪红见了江玉生，知道他没事之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要不就两顿？”
“勉强能接受，不过得要你们饭店最好的菜式。”李泽假装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必须的，你说要满汉全席我都给你做。”乔雪红认真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
去了饭店，李泽点了最平常不过的菜，吃得却比平常在香港吃过的所有饭菜都要香。
有乔雪红在，食物都变得异常好吃了。
“我有事要先回香港一趟，如果你有什么急事就打我的私人号码找我。”
他的这个私人号码二十四小时都为乔雪红而开机。
“嗯，我倒希望不用找你。”
李泽脸上的笑容一僵：“为什么？”
“因为不找你不就代表什么事都没有吗？”
李泽哭笑不得，害得他瞎紧张了。
她倒是好，笑得这么好看。
“你认识那个人要说嘛。”
拘留所的人又一次进来时对江玉生的态度完全变了，还把他带出了审问室安排到了普通的拘留室。
江玉生并没有感到喜悦，反而一脸的凝重。
刚才乔雪红进来时他就隐约猜到什么了，现在更是肯定了心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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