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霄含笑看着我,“为什么不呢?”
他目光在众人中间环视一圈,“大家都同意吧!”
曲秀才嚎叫道:“你到底能不能做主?”
胡一山长叹口气,“就听凌公子的吧!”
阮飞忿忿不平的说:“便宜这家伙了!”
凌北霄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可以送你回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曲秀才迫不及待的问:“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全无诚意,我忍不住出言提醒,“北霄,这种人信不过的!”
凌北霄笑着说:“无妨。”
他走到曲秀才跟前,蹲下身子凝望着对方,“曲秀才,你觉得自己这样回去,绛雪会不会收容你?”
曲秀才不加思索的说:“当然会!我们缘定前生,她对我是真心的!”
凌北霄脸上露出讽刺的微笑,“倘若真如你所说,那你什么都不必做,我祝你们长长久久,永远恩爱。”
曲秀才原以为凌北霄提出的条件会相当苛刻,听他这么说颇感到意外,“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履行与你的约定?”
凌北霄点了点头,“没错,你俩若真心相爱,你自然不会对她动手,就算你此刻答应我,日后也不会履行,我又何必要你的空口承诺呢?”
曲秀才冷冷一笑,“此言有理,所以你要我做的事……是建立在我跟绛雪感情破裂的前提下,对吗?”
凌北霄再度点头,“没错,倘若绛雪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只需……”
他附到曲秀才的耳边,低声说了许久,曲秀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但我相信你的这些布置肯定用不上。”曲秀才信心满满的说。
凌北霄笑道:“但愿如此。”
我很好奇凌北霄跟曲秀才说了什么,可他既然没当着大家的面讲,我也不好追问下去。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曲秀才勉强想要站起来。
其实他的伤不在腿脚,行动完全不受影响。
凌北霄道:“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亲自送你去绛雪哪里。”
曲秀才目光闪动,“你又打什么主意?”
凌北霄微微一笑,“到了那边就是你们的地盘,又何必忌惮我?”
曲秀才痛极难忍,不耐烦继续讨价还价,当即点点头,“好,我们走吧。”
眼看凌北霄跟他往外走,我大吃一惊,“北霄,你这么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凌北霄表情笃定,“殿下,没事的!咱们祭台上见。”
我回头去看麒麟,“麒麟前辈,你不阻止他吗?”
麒麟手抚胡须,“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就由着他吧!”
我郁闷的说:“万一绛雪对他不利怎么办?”
麒麟笑道:“他既然有信心去,就必然有自保的本事,你当都跟你一样吗?”
我老大不乐意,老家伙不肯帮忙也就算了,还借机挖苦我。犹豫一下,本上仙把心一横,“凌北霄,你想走可以,我跟你一起!”
凌北霄吃了一惊,“你去做什么?”
我耍赖道:“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凌北霄哭笑不得,“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我摇头,“不知道。”
凌北霄道:“那你如何确定我要做的事你也能做?”
我瞪着他,“有什么事儿是你能做、我不能做的吗?”
凌北霄微微一笑,“那可太多了!”
我自然不服气,“我不信,总之你要带上我一起。”
凌北霄看着我,眼神让我心里发慌,“殿下,你就这么离不开我吗?”
不等我有所反应,阮飞咳嗽起来。
我脸上火辣辣的,下意识去看旁人的反应,发现大家纷纷避开目光。
只有司命,正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望着我。
问话的虽然是凌北霄,可话一出口,他也有些后悔,红着脸低下头。
“你如果不心虚,为什么不敢带我去?”我脑子乱糟糟的,只得胡乱找个借口,“我是替大伙盯紧你,免得你被绛雪拉拢腐蚀。”
凌北霄的头垂得太低,以致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你放心,绛雪的美人计对我可不管用!”
我咬牙瞪着曲秀才,“曲秀才,你也太没危机意识了,自己都破相了,还敢带一个小白脸回去?”
曲秀才不耐烦的说:“你若非要跟着,那就大家一起去,你们能不能商量完了?”
这里面最着急的人是他,疼痛每分每秒侵蚀着他的神经,折磨得他几乎崩溃。
凌北霄叹了口气,“殿下,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讪讪的说:“一切由着我就好!”
凌北霄看向司命,话里有话,“殿下,你就不问问旁人的意思吗?”
我正色道:“腿长在我身上,为什么要问旁人?”
凌北霄抬起头,眼睛亮的出奇,脸上似是带着喜色,“这是你自己选的!”
我莫名其妙,不就是跟他一起去见绛雪吗,怎么被他形容的好像是多重大的决定似的?
“殿下,我们走吧!”凌北霄道。
他看向曲秀才,“能走路吧?”
曲秀才的脸都痛的扭曲了,他点了点头,径直往外走。
我和凌北霄跟在他身后。
到了洞口,我似有所感,忍不住回头望去,正好与司命四目相对。
他神情复杂,似乎并不赞成我的决定。
若是放在从前,司命一定会劝阻我,可今天……我发觉我们之间居然有了隔膜。
凌北霄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拉起我的手,“走吧,否则一会儿跟不上曲秀才了!”
曲秀才所经之处,留下斑斑的血痕。
他强撑着一口气,很快回到原地。
即将进入结界时,曲秀才看着我俩,“绛雪跟前……”
他吞吞吐吐,半晌也没把话说完。
凌北霄会意,“你放心,我们不会多嘴的,至于你的伤……”
曲秀才脸色一变,他本来想让绛雪替他出气,可无形中被我们抓到了把柄,若想要我们守口如瓶,作为交换条件,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的伤与你们无关。”曲秀才咬牙切齿的说。
凌北霄笑了,“这就对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我之间的账,日后再算也来得及!”
曲秀才被说动,点了点头,转身进入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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