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记得很清楚，当初郎中说外婆是闹羊花中毒的时候，她曾经让石头去问过。
闹羊花的花朵就是黄色的，而它唯一有毒的地方，就是花瓣。
丫鬟放下了点下，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金小小黛眉微蹙：“站住。”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金小小起身，黑曜石般的双眸微微眯起：“总之你现在还不能离开就是，彩芝，你去叫郎中来。”
彩芝虽然不明白金小小为何忽然要叫郎中过来，但看了看丫鬟，貌似明白了什么。
“是，我这就去。”
金小小从丫鬟手中一把夺过托盘，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着，她固然还不能确定，但是丫鬟毒害了外婆的可能性极大。
丫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小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我犯了什么错不成？”
金小小小心翼翼的将托盘放在自己面前，抬眸看向丫鬟，眼底闪过了一抹揶揄：“你到底犯没犯错现在还不知道，让你等着你就等着就好。”
丫鬟闻言，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下意识的挫着双手，完全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错，让金小小如此的严肃。
很快，彩芝带着郎中一同来到了金小小的卧房之中。
金小小没有多余的废话，拿着托盘来到郎中面前，指着上面的淡黄色粉末：“郎中你瞧瞧，这可是闹羊花？”
听到闹羊花三个字，包括彩芝在内的众人纷纷脸色一变，丫鬟更是急着辩解道：“小姐，难道您是怀疑我毒害了老夫人不成？您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啊，这一定不是闹羊花，绝对不是。”
金小小镇定自若，她本就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够悄无声息的毒害外婆。
平日里丁老太的起居都是由丫鬟来照顾的，那么她也就是最容易得手的那一个人。
试问，谁会对自己家的丫鬟升起疑心，有道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这么急着狡辩，难道是你心虚了不成？”
丫鬟有口难言，不敢再说话了，郎中用手指沾染了一些托盘上的淡黄色粉末，拿在鼻端嗅了嗅。
“没错，这的确是闹羊花。”
金小小闻言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是丫鬟反应无比激烈：“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闹羊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我……”
看着快要急哭的丫鬟，金小小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对吗？我早该想到是你的，说，你是如何让老夫人中毒的？是如何哄骗她服下闹羊花的？今日若是你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理由和说法，我保证，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
彩芝在一旁看着金小小，这么可怕的她还是*看到，那双瞳仁之中就充斥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情绪。
仿佛下一秒便会生吞活剥了面前的这个小丫鬟似的，和她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丫鬟眼中的泪水终于没能忍住，掉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小姐，我在丁家伺候这么多年，您和老夫人都待我不薄，我就算在怎么*，在怎么不是人，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对于敌人，金小小自然不会生出丝毫的怜悯之情，既然有毒害丁老太的行为，她此刻的花言巧语显得是那般的苍白。
“你倒是还知道丁家对你不薄，嘴上这么说着，却做出噬主的勾当，证据确凿，你还想要如何狡辩？”
丫鬟瘫坐在地上，她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为何她伺候别人所用的托盘上会出现闹羊花，更是不知道，到底如何去和金小小解释。
她的性子丫鬟很是了解，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不弄的清清楚楚，必然不会罢休。
可丫鬟却拿不出自己是无辜的证据，难道，这件事就这样被栽赃到了自己头上不成吗？
这时，郎中拿起旁边的紫砂壶，打开盖子同样嗅了嗅，他顿时恍然大悟。
“也许，我知道她是如何毒害老夫人的。”
金小小转而看向郎中，忙问道：“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不明不白的药粉外婆自然是不会什么都往肚子里面吞的，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郎中指了指紫砂壶：“这紫砂壶是用闹羊花煮过水的，而紫砂壶的特性相比你也清楚的很，平日里泡过茶叶之后，即便之后不放入茶叶，也会有茶叶的味道，这闹羊花的毒素完全被紫砂壶吸收，在给老夫人去用的话，自然会中毒，并且不会被任何人发觉。”
金小小阖了阖双眸，终于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原来如此，看来，外婆毒发之前，就已经多次喝过闹羊花的水了，只是并未发觉罢了。”
“没错，闹羊花的毒素已经浸染到了紫砂壶之中，只要平日稍微放上一些茶叶，便可以轻松掩盖掉闹羊花的味道，你们寻常人，即便察觉了味道有些不对，却绝对不知道这是闹羊花。”
郎中的一番解释，彻底让金小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她缓缓蹲下身来，用手抬起丫鬟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轻叹一声：“唉！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要这么做，我都很清楚，在你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你若是还念及旧情的话，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也许会考虑放过你，如何？”
丫鬟无力的抬眸看向今小小：“无论您问我多少遍，我的答案只会有一种，那就是我什么都没做，对于这一切我一无所知，您若是不相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们这些为奴的人，也没有资格掌控自己的生死，不过如秋天的落叶一般罢了，就算死，我还是会这么说。”
金小小没想到丫鬟会如此倔强，拒不说出到底是谁指使的她，换做一般人，有点良心的，应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吧。
“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会好好让你体验一番，毒害老夫人的下场，彩芝……”
“等等。”
就在金小小准备处置丫鬟的时候，丫鬟却主动开口：“不必小姐劳神，我愿意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着，她居然猛的站起身来，向房门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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