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顺王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女官是假,将人送到七爷枕畔是真。
想来这阵子,用这种方式试探于她的宗妇也不少,但沈桐茳万万没想到,一贯会察言观色的顺王妃,竟然也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沈桐茳真有些看不懂了,顺王妃如此,究竟是想讨好她,还是想得罪她。
当局者迷,顺王妃身在局中,有些情况自然看不清。
但一旁的温王妃却明显看出,沈桐茳有些不悦。于是赶紧站出来,帮着打圆场,“桑榆姑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哪是随便谁就能替代的。二嫂家的外甥姑娘虽好,但年纪还轻,仍缺历练,只怕不成。”
得了这话,顺王妃这厢,正有些迟疑,沈桐茳却开了口,“若二嫂舍得,本宫自然愿意叫你外甥女留在宫中。可怕只怕,这孩子在宫中服役,要年满二十五才能出宫。到时候,一准儿不好再找婆家,如此,岂不耽误她一生?”
顺王妃也是个伶俐的人。这下,也听出了沈桐茳话里话外的意思。赶紧赔笑说,“方才,臣妇只是与皇后娘娘说笑而已。女官什么的,这孩子实在做不来,倒是要麻烦皇后娘娘做主,给这孩子寻个好婆家。”
好一个顺王妃,方才算计她的是她,眼下,急着卖乖的也是她。
沈桐茳也没给顺王妃什么好脸,“强扭的瓜不甜,总要两个人都心甘情愿才行。我只答应二嫂,若你外甥女真挑中了个情投意合的,我来做主就是。”
顺王妃也察觉到了沈桐茳的不高兴,尽管心中忐忑,却也只能佯装镇定。
“那臣妇就代外甥,谢过皇后娘娘恩典。”
而沈桐茳这边,却压根不肯接这话茬,“日头太大,晒的人头晕,本宫先回去了。各位都自便吧。”
眼下,天上白云飘飘,日光淡薄,一行又身在凉亭中,哪可能晒到太阳,更不会晒到人头晕。
沈桐茳如此,明摆着是给顺王妃脸色看。
顺王妃心下惶恐,只恨自己鲁莽,便宜没占成,反而将最不该得罪的人给得罪了。
其实,不必顺王妃这些人,隔三差五闹个幺蛾子。沈桐茳也知道,这宫里宫外,有不少人惦记着后宫里的空缺。
所以今日,沈桐茳并不是真的生顺王妃的气。
而她之所以给顺王妃脸色瞧,就是要借顺王妃的事,警醒所有人,她这个皇后娘娘,并不是个好欺负的。
后宫里的事,是国事,也是她的家务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胆敢对她的家事指手画脚,就算是亲嫂子又如何?
想要逼她就犯,道行还浅着呢。
……
经顺王妃这么一闹,沈桐茳败了兴致,早早就回了凤仪宫。但她心里,却一直都惦记着八公主,也不知今日这场相亲大会,有没有成果。
约么着赏花大会该散了,沈桐茳正预备叫人去瞧瞧,谁知八公主却自己来了。
人才入座,没等沈桐茳发问,八公主就说,她看中了一个人。
一听这话,沈桐茳就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赶紧问,“是哪家的公子?”
八公主答,“是翰林学士翟钦家的小公子翟临。”
翟钦这个人,沈桐茳从前仿佛听谁提起过,似乎是曾与许厚德齐名的才子。
既是才子,想必一定知书达理,学识渊博。他教出的儿子,应该也不会差。
只是翰林学士,只是个区区五品官,门第仿佛不算高。
而八公主却说,她不在乎门第,只是看中了翟临这个人。
闻此,沈桐茳就好奇了,为何在今儿这么短的时间内,八公主就决定非君不嫁了。
八公主坦率,直言道,“今日,那些世家公子一见着我,就如蜜蜂见了花蜜似的,一拥而上,费劲讨好,实在叫人厌烦。
而翟临却一直都躲的远远的,仰头专心的赏看桂花。
于是,我好奇,就上前问他,这桂花难道就这么好看,好看到一刻都挪不开眼。
翟临却跟我说,他就是觉的可惜。这么好的桂花,就应该趁开败之前,收来酿酒或者做糖,这样白白入泥,实在叫人心疼。”
话说到这里,八公主淡淡一笑,“翟临这话,傻气是傻气,却实在。‘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翟临他,倒是个懂得惜花之人。”
尽管八公主喜欢翟临的理由,有些奇怪。但既然八公主认定,就是这个人了,沈桐茳便准备着,要向翟家提亲去了。
但八公主却说,“不急,我还想尝尝他亲手做的桂花糖好不好吃,才决定。”
沈桐茳闻此,是彻底没了脾气。
八公主还真是怀着一颗难得的少女之心。
罢了,只要八公主高兴,随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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