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与沈桐茳一路顺顺利利,进了皇宫。却在勤政殿外碰了壁。
徐德贵说,眼下,皇上尚有军国大事要处理,不方便见长公主和淳王妃。
政事要紧,照理来说,得了这话以后,长公主就该携沈桐茳回去才对。
但长公主不单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冷着脸,质问徐德贵,“你少蒙我,赶紧开门,叫我进去。”
徐德贵是打心底里敬畏长公主,眼看着长公主恼了,毫不夸张的说,徐德贵的五脏六腑都在发颤。
“长公主殿下,您何必为难奴才,奴才也是依着皇上的吩咐办事。”
得了这话,长公主眉头皱的更紧,“是不是皇兄又不好?”
又?看来,真是皇上的身子出问题了。
而且,是又出了问题。
沈桐茳思量着,心底的不安更盛。
身为奴才,有些话,徐德贵也不好说。半晌,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长公主见此,哪还能淡定,挽着沈桐茳,略过徐德贵,直接就推开殿门,进了勤政殿。
才迈进殿中,一股浓郁的安神香味,就扑鼻而来。
照理来说,有身孕的人,是不能闻香的。
也就安神香这一种,是不必忌讳的。所以,沈桐茳并未打算回避。
皇上听说长公主与沈桐茳一道过来请安,却只肯见长公主一个,说是桐茳眼下怀着孩子,只怕过了病气给她。
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沈桐茳也不敢抗旨不遵,便只能在外等候。
这勤政殿,原是皇上下朝以后,处理政务之所。
但有时,皇上会处理政务到很晚,又不愿再挪动,为方便皇上歇息,所以这勤政殿中,还另有一道暗门,门后是间寝殿,可供皇上时时休息。
而眼下,沈桐茳就身处这间寝殿的外间。
里间究竟是什么状况,沈桐茳不晓得,只知道,皇上正在卧床休息。
这个时辰,才散朝不久,若在平时,皇上应该坐在御案前专心批阅奏章,但此刻,皇上却在寝殿内奄奄的躺着。
可见,皇上若是真病着,还病的不轻呢。
方才,徐德贵给沈桐茳奉茶时,也没忍住与她絮叨了两句。
说皇上是怕朝纲不稳,纵使龙体欠安,也每日都坚持上早朝。但一下了早朝,人总要在这儿整整躺一个晌午,才能恢复些精神。
为了防止走漏了风声出去,皇上也有意瞒着后宫,便以处理政事为由,已经连着在勤政殿中宿了五日有余。
沈桐茳听了这些话,心里也不好受。
身为一国之君,皇上肩上扛的担子实在太重。
可就算这担子重到,即将把他压垮。
这份沉重,也是任何人都不可分担的。
身为帝王,不只是享有坐拥天下,呼风唤雨的巅峰权势。
也要忍受,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与沉重。
君王,天生就是孤家寡人。
……
见到长公主,皇上的精神明显好转了许多,还自个坐了起来。
“这阵子夜里做梦,总能梦见郁芕。”皇上说着,长长叹了一声,“多少年了,郁芕都不曾入梦,而眼下,她却肯再见朕。是否,是朕的大限之期已到。”
望着脸色蜡黄,眼珠浑浊的皇上,长公主痛心不已,“皇兄别说傻话。再过几日,您的身子就能好。”
皇上闻此,却没应声。只是默默的盯视着一点,似乎又陷入了对郁芕的追忆之中。
人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
明明五日之前,她入宫请安时,状况还没有这么遭。
人仿佛是在一夕之间,就憔悴下来的。
长公主心中困惑,却不忍心打扰皇上在意念中,与郁芕重逢。
寝殿内出奇的安静,安静到皇上与长公主的对话,沈桐茳在外间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当亲耳听到,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竟口出自弃之言,沈桐茳着实震惊,但更多的,还是痛心。
想必此刻,长公主的心情,应该比她更加悲凉。
之后,沈桐茳又听皇上与长公主说起了前朝局势。
就连皇上自个都说,局势未明。
“有关遗诏……”
话正说到关键时刻,忽然见一个小太监,捧着碗汤药打小门进来。
见了沈桐茳,他赶忙施了一礼,“王妃金安,奴才是来给皇上送汤药的。”
沈桐茳自然看得出,这小太监是来送药的,只是就在一盏茶工夫之前,才有个宫女送了碗药进来。
这才隔了一会儿,怎么又送。
皇上这一天,究竟要喝多少副药?
方才,徐德贵明明说过,经太医诊治,皇上并无大病缠身,眼下突然病倒,多半还是心病和时气的缘故。
既然不是病,又何必吃这么多药。
就算这一碗一碗都是补药,但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难道就没人明白是药三分毒这么浅显的道理吗?
沈桐茳打量着小太监手中的汤药,总觉的不安心。遂起身,“皇上正与长公主在里头说话,旁人不方便进去,我代你送进去吧。”
小太监闻此,甚是为难,“奴才惶恐,不敢劳烦王妃。”
“你把药放下,出去吧。”沈桐茳也不愿与个小太监多费唇舌,直接用强硬的语调,命令说。
尽管这小太监是御前当差的人,见过的大世面也不少。或许是因为怕着长公主的缘故,一并对沈桐茳也心存畏惧。
于是,在得了这话以后,那小太监也没敢再啰嗦,赶紧把汤药放下,就退身出去了。
见人走了,沈桐茳飞快的从怀中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在沾了些药汤后,便又将手帕小心的收入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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