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良心话,对于辛夷,沈桐茳是心怀愧疚的。
若非不得已,她并不想将楚月白牵扯进此番的事端中来。
辛夷倒是豁达,说能为沈桐茳尽心,能为淳王府出力,是她的福气,也是楚月白的福气。
这样言辞恳切,到真叫沈桐茳心里彻彻底底的感动了一把。
得知辛夷来了,李姑姑也巴巴的赶了过来。
在寒暄几句之后,辛夷不禁问道,“桑榆姐姐呢,怎么不见她。”
“去质子府了。”李姑姑说。
辛夷闻此,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赶在这个当口上,桑榆去质子府干嘛。
“昨夜永夜一心护主,身负重伤,如今危在旦夕。楚月白那副金创药,就是替永夜配的。”
经沈桐茳这一解释,辛夷才恍然。
她从前就觉得桑榆和永夜之间古古怪怪的,原来……
只是她没想到,桑榆竟然肯主动脉出这一步。
可见,患难见真情。
“大抵也是为了永夜,桑榆还跟我提过要医腿的事。”沈桐茳说。
一说到医腿,辛夷也想起来,“上回我来时,桑榆姐姐也问我打听过这事。”
“医腿?”李姑姑越听越糊涂。
既已经挑起了话头,沈桐茳索性将那日,桑榆求她要挪出王府医腿的事,都与李姑姑坦白了。
李姑姑听了这事以后,直骂桑榆傻。
沈桐茳也觉的,桑榆是傻。
就连辛夷这样温柔少言的人,也跟着嘀咕了桑榆好几句。
作为医者,辛夷比谁都清楚,桑榆要医腿的风险。
吃苦受罪是其次,若是一个不好,那条腿没准儿就真废了。
尽管觉的桑榆当初这个决定很唐突,但仔细想想,依着桑榆的性子,但凡肯将这话说出口,必定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作为过来人,辛夷似乎能明白些桑榆的心情。
就像她当初生怕配不上楚月白一样,正因为太在意永夜,所以桑榆才愈发介意自己的残缺。
爱人之心,皆是如此吧。
“若回头,那傻丫头再求你俩,可不准应她。”李姑姑交代。
沈桐茳和辛夷忙应下,心里早有了各自的主张。
……
辛夷前脚才告辞,七皇子后脚就回来了。
其实依着常情,七皇子至少也要入了夜才能回,但七爷多机灵的人,便借沈桐茳突发急病,需要陪伴为由,提前退了席。
淳王惧内,早已是权贵圈子里公开的秘密。
诸人见怪不怪,也没人会为此多事。
在伺候七皇子换了常服以后,沈桐茳便把午后送桑榆去质子府的事,还有折玉过来探病的事,都与他交代了。
“叫干娘跟着牵挂,我心里终究不安。”沈桐茳说着,难免情绪低落。
七皇子最见不得沈桐茳难受,却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安慰她,“咱们这也是不得已,你别多想。好在事情似有平息之势。”
真的会这么容易就平息下来?
或许吧。
凡事总要往好的方面想。
“放心,我已经着人去宫里和衙门各处打听消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也能尽快想法子应对。”七皇子说。
“还是你想的周全。”
闻此,七皇子正欲再说什么,就闻屋外小陶通报一声,说宫里的徐德贵徐公公来了。
徐德贵此番前来,不为别的,是专程代皇上,来探沈桐茳的病的。
难为皇上日理万机,还惦记着她的身子,沈桐茳心中愧疚,却只能继续装病。
其实,沈桐茳这病装的,好处还是不少的。
不光自个可以称病推了正月里余下的宴请,连带着七爷也能偷闲在府上陪她。
算算自打去年大婚到如今,他俩也少能享受这朝夕相对的时光。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
正如叶泓湛所预料的,南昭那伙刺客果然高明,衙门费心追查数日,却半点眉目都没有。
看来,这宗案子,没准儿真会成为一桩破不了的悬案。
事发当晚,叶泓湛和永兴,虽然都被刺客所伤,但好在伤的都不重,听说已经转好。
至于永夜,原本还奄奄一息。
许是楚月白的医术高明,或许,也仰仗桑榆照顾的仔细,不过三五日的工夫,人就恢复了神志,甚至还能简单的说两句话。
而这些事,沈桐茳都是通过质子府上递来的信笺得知的。
眼下,刺客的案子还没破,质子府外依旧驻守着不少禁军,这信笺自然不是通过人工传递的,而是飞鸟传书。
说来也怪,叶泓湛用来传递消息的鸟并不是一般的鸽子,而是一种其貌不扬的灰雀。
叶泓湛说,飞鸽传书,太容易被人中途劫走,倒不如这灰雀,能轻易掩人耳目。
沈桐茳记得,在出事之前,有一回,她去质子府上串门,曾见廊上挂着几笼这样的灰雀。
因为这种灰雀毛色晦暗,叫声也不悦耳,沈桐茳还曾因此打趣过叶泓湛,说人家养鸟,要么养黄鹂百灵听音,要么养八哥鹦鹉学舌。偏他养这么丑的。难不成是养肥了来吃的。
记得当日,叶泓湛听了她的话后,只是笑而不答。却不想,这最不起眼的小灰雀,在这关键的时刻,竟能起如此重要的作痛。
可见鸟和人一样,都不可貌相。
……
眼看着沈桐茳对外称病,也有一阵子了。
既然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总不能一直拖着不好。否则,纵使外头没传什么不好的流言,皇上和长公主那头,也该急了。
于是,在“病”了一阵之后,沈桐茳必须得“病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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