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茳又不傻,自然看的出,方氏还有其它事要与她商议,只是这事,仿佛并不容易开口。
沈桐茳也没闲情,陪方氏虚耗着,于是便挥退了燕绥和玉巧,“你有话不妨直说。”
方氏闻此,也没理由再藏着掖着,但这事若要提出来,还真需要些勇气。
所以方氏也是再三斟酌,才开了口,“妾身听说,郡主与公主们出嫁时,都会从娘家选几个陪嫁媵人,郡主若还没寻到合适的人,您看芸儿成吗?”方氏说着,将沈桐芸往前推了一下。
陪嫁的媵人?
沈桐茳压根就没打算,更不必打算这些。却不想,方氏竟然都替她打算好了。
的确,我朝公主和宗室贵女出嫁,确实有带媵人的传统。
媵人虽是陪嫁,却不是一般的陪嫁,说明白点儿,就是女方家给未来女婿选的侍妾。
而媵人,一般不从奴仆中拣选,为了保证绝对的忠诚可靠,媵人可以是新娘子母家,出身卑微的庶妹,也可以是新娘子族中的表亲。
所以,方氏提出,叫沈桐芸作为沈桐茳的媵人,一同嫁去淳王府,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带媵人出嫁之风,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不兴了。
近几年来,还真没听说哪位公主或是谁家的姑娘,带着媵人出嫁的。
沈桐茳打量着眼前的沈桐芸,尚不足十岁,方氏就已经打算好了这些,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这么小的孩子,得亏她舍得。
先不说沈桐茳绝对不会带着媵人出嫁,就算是带,也绝对不会是沈桐芸一个孩子。
方氏是不是疯了?
沈桐茳打量着方氏,都不屑应声了。
方氏一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其实当着新娘子的面,提媵人的事,就该料到,人家新娘子会给你脸色瞧。
这点,真是没什么好意外的。
尽管已经看出,沈桐茳有些不悦,但话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得继续把话说完。
“郡主您想啊,芸儿这孩子,虽然不是与你一母同胞的姊妹,但说到底,也是您的亲妹妹呀,有这份血脉相连的情谊在,来日在王府里,她必定会尽心尽力的助你,总比叫淳王爷日后,再纳了旁人好。”
方氏口口声声为沈桐茳着想,说到底,还不是为她自个的女儿打算长远。
其实,母亲为女儿用心打算,也是常情,但直接当着沈桐茳的面,提出这样的事,还把话说的如此露骨,也是欺人太甚。
沈桐茳不禁暗暗骂了方氏一句,不要脸。都到了这种时候,怎么还敢把她当成软柿子捏?
果然是从前那个沈桐茳,太软弱可欺,才叫方氏有恃无恐。
尽管此刻,沈桐茳气恼不已,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方氏今儿主要是给她送嫁妆来的。
脸面,还是要给方氏留点儿的。
沈桐茳便冲方氏说,“这事儿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还要问过长公主和淳王以后,才能给你个准信儿。”
一听沈桐茳没把话说死,方氏心里欢喜的要命。但同时,也难免忧虑。
方才,她也拜见过长公主,长公主那个人,看起来挺随和,但身上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就算眼下,她把沈桐茳给说动了,也未必能过长公主那一关。
但这事明显还有余地,保不准她女儿还真能嫁去淳王府,谋个侧妃当当。
甚至是正妃。
方氏自作聪明,只当沈桐茳已经被她说动,又赶着说,“成事与否,全凭郡主做主了。”
成你个大头鬼。
沈桐茳并不爱骂人,却在心里,忍不住爆了粗口。
“那就回去等消息吧。”沈桐茳还算含蓄的下了逐客令。
方氏闻此,只当已经得逞,便欢天喜地的领着沈桐芸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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