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稍坐片刻,就回去了。
皇上走后,七皇子盯着桌上的空碗,有些走神。
此刻,无论他父皇见,还是不见桐茳,都各有利弊。但有句话说的好,叫夜长梦多。
毫无疑问,他想尽早解开这个疙瘩,但他父皇心里,仿佛仍过不了当年那道坎。
……
回去勤政殿以后,皇上将殿内侍候的宫人,全部挥退了出去,又吩咐汪德贵将那副画找出来。
那是一副人物的肖像,是年前从浮景楼里找来的。
汪德贵知道,皇上喜欢那副画,更在意画中那个人。
谨遵着非礼勿视的规矩,汪德贵并不敢对画中人,肆意窥视,只在一次收画的时候,看清了画中女子的脸孔。
可第一感觉,并不是美,而是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却并非宫里哪位娘娘。
眼见画纸已经微微有些泛黄,无疑是有些年头的旧画了。或许画中之人,是某位娘娘不假,只是在此女得宠之时,他还未到皇上跟前伺候,所以才没见过。
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早已不在人世了。
皇上亲手展开那副画,画中女子笑靥如花,却半分不显轻浮,文静从容,叫人见之忘俗。
皇上自知,他并不擅长画人物,但这一副,却是他认为,他这一生,画的最好的一副画,无所谓人物还是山水。
毕竟,画中有情,人物也描的格外鲜活。
当年浮景楼大火,他以为此画早已付之一炬。谁想前阵子浮景楼重新修缮,竟然又叫这幅画重见天日。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皇上望着画中之人,有些动情,他抬手轻抚着画中人的面颊。
这么多年了,你在天上,可曾原谅朕了?
朕,却从来都没有原谅过自己。
皇上今日与长公主说的话,皆出自肺腑。那句若能重来,一定放他俩走,是真心实意的。
可惜,人生是条单行线,没有回头路。
只是心中这份执念,非死不能放下。
……
沈桐茳一直为皇上诓她,不见她而郁闷的不行。谁知晚些时候,皇上竟叫人送了一副金碗筷来给她。
这难道是在暗示她什么。
也是,若是当了皇家的儿媳妇,可不就是捧上了金饭碗吗?
但这纯金的器具,可不是她一个女官能用的,纵使来日,她成了七皇子妃,也不能用这种规格的食器吃饭。也就只能供奉着,天天当个稀罕看。
如此,倒不如把这做碗的金子,折了现银给她,才实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金灿灿的黄金,看着是比白银喜庆。
沈桐茳捧着个金饭碗,先前的不高兴瞬间一扫而光,正因如此,才未发觉七皇子的挣扎。
在捧着金饭碗看了又看之后,沈桐茳的眼毫无疑问,被晃的有些泛花,她赶紧将这好东西收起来,正寻思着,是把东西入库,还是先找个什么地方,暂时放放,这才察觉,咱们七爷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这人,已经沉默好久了。
“怎么了?”沈桐茳问。
七皇子闻此,这才回过神,“我有事与你商议。”
少见七爷这么严肃,“什么事?”
“我想送你出宫,与姑母同住。”
出宫?当然是好,与长公主同住,那就更好了。
可出宫意味着什么,就意味着不能时常见到七爷了。
这叫人心里,怎么能好受。
但话又说回来,鱼和熊掌向来不能兼得,做人不能太贪心。
可痛快答应的话,她说不出来,尽管理解七爷的苦心,但心口难免有些闷闷的。
七皇子何尝舍得与沈桐茳分开,但人须得有理智。
“再过几日,父皇赐婚的旨意就会颁下来。到时候,你再留在宫里,就多有不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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