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妹妹,很少与他要求什么,他却巴不得她多来要求什么。因为只有这样,他这做哥哥,才能尽量弥补对她的亏欠,修复这份摇摇欲坠的兄妹情。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在这个妹妹面前,没有一国之君,也没有那个“朕”,只有“我”,这个兄长。
“妹妹想认一个姑娘,做干女儿。”
得了这话,皇上心里难免觉得纳闷。
她这妹妹,脾气最是古怪,身边除了一个折玉打小跟着她,与她最是亲近,从未听说她对任何人刮目相看过。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这样有本事,竟然能讨得她的喜欢。
“你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
“从前的名门望族。”
从前?这个词儿到用的别致。皇上当真有些好奇。
“她是将军的女儿。”
将军?我天启国可远不止一位将军。
“她是已故的定国公世子,安君故的亲女。”
定国公,世子,安君故。
皇上大惊,这怎么可能!
“你再说一遍。”皇上的声音明显在发颤。
“她母亲是南昭的公主,郁芕。郁芕啊,难道皇兄已经忘了这个人吗?”
朝思暮想,魂牵梦萦,那是他死生都不可能忘的人。
只是,只是十多年了,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再提起这个人。
虽然众人都小心避忌着,但他,何曾有一刻忘记过这个女人,忘记他们从前的点滴。
从初次相遇的惊艳,到后来襄王有意神女无梦的心碎。
身为太子,身为一个男人,他从未试过,那样深深爱着一个女人。
但这个女人,却与他最亲近的伴读,他童年唯一的玩伴私定了终身。
最后,那个女人,他挚爱的女人,带着恨,难产血崩而死。
而这个悲剧,却是他亲手造成的……
皇上望着长公主,他不信,那个孩子明明还未出生,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那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不可能。
“那孩子早就随她去了,一定是有人鱼目混珠。”
“那孩子并没有死。”长公主十分镇定的应道,“当年,我亲眼看着那孩子出生,也是我亲口下的旨,将她秘密送出宫去的。”
这是真的?
心,多久没有跳的这样凶猛。皇上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你把话,原原本本的都说清楚。”
比起皇上的震惊,长公主就要淡定许多,她缓缓的开口,徐徐的陈述,“当年,郁芕弥留之际,她求我,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叫这孩子留在宫里。无论是送去将军老家交给老国公夫妇教养,还是送回南昭,总之,这孩子不能留在宫里。”
“她终究是不肯信我,她是怕我对那孩子不利?”
素来杀伐决断的一国之君,竟然会用如此期艾的口气说话,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我早就答应过她,我会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疼惜她的孩子,她为什么还不信我?”皇上似在自语。
“她不是不信你,是信不过这宫里的其它女人。”长公主说。其实,身为妹妹,她心底深处,也是见不得兄长难受的。
皇上不言,微微合了合眼,意在叫长公主把话说下去。
“我不忍心见郁芕死不瞑目,便答应了她的请求,秘密的将那孩子送往岭南,却不想,在渡江时,赶上了船难。”话说到这里,长公主仍心有余悸,“我原以为那孩子已经死了,不想近日,又叫我再遇上她。”
听了长公主的话,皇上与当日的七皇子有着同一个疑问。
时隔十多年,长公主怎么就能断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皇兄还记得郁芕腕上那串绿琥珀吧。”
怎么能忘。
“那是临别前,我放在那孩子襁褓中的信物。”长公主说,“那孩子,不仅长的与郁芕一模一样,那条琥珀手串,也在她手上缠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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