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三爷跟前,她从来都不敢油嘴滑舌。
好人?何为好人。
三皇子静静的端详着沈桐茳,可知只有在这一个人跟前,他才努力的想要变成一个好人。
“好人”这个词儿与三皇子而言,算是一个不大不小讽刺,与大多数宫里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但只要是沈桐茳说的,他都爱听。
“安心养病,余下的事,就交给男人解决。”三皇子说,“只当是为了七弟,你也好好保重自己。”
沈桐茳从未想过,三皇子会用这样的语调,与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眼前这个男人,本就生的很俊朗,一旦笑起来,就比谁都好看,都和气。
沈桐茳无言,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三皇子依旧浅笑着,可天知道,他说出这些话时,心里究竟有多疼。
但为了沈桐茳的安心自在,无论多疼,他都能忍耐。
……
虽说这次会面的状况有些奇怪,但沈桐茳却觉得,这是她与三皇子最舒服的一次谈话了。
眼前的三皇子,不再是从前冷漠倨傲的样子,这样温柔和气,就像是兄长一样。
沈桐茳仿佛更加明白,朝雨为何会喜欢三爷了。
三爷这个人,十足的外冷内热,越是相处下来,就越是能发现他的好。
说到底,朝雨不也是同一类人吗。
若是朝雨真能跟了三爷,是朝雨的福气,也是三爷的福气吧。
……
三皇子走后,沈桐茳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傍晚时分,太医前来请脉,依旧是昨日那位楚院判。
楚院判为人很和气,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并没有因为沈桐茳宫人的身份,有丝毫轻视和怠慢。
“姑娘的风寒并不太严重,现下已有转好的迹象,相信再接连服药三日,便可痊愈。至于姑娘身上的伤,除了吃些化瘀止痛的丸药,便唯有安心休养了。”
“劳烦院判大人费心。”沈桐茳自然也得客气客气。
楚院判也是个热心肠,之后又交代燕绥,说沈桐茳的伤处,无论如何沾不得水,饮食上也有诸多忌讳,辛辣腥膻固然不能碰,还有一些与汤药药性相悖的食物,也要注意。
那一通交代的,既清楚明了,又细致周到。如此医品贵重,也怨不得人家能升作太医院的院判了。
待诸事交代妥当之后,楚院判却没走。
隔着幔帐,沈桐茳见楚太医的神情有些挣扎,似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桐茳寻思着,该不是她还身患旁的疾病,愁得楚院判不敢说吧。
“燕绥,院判大人过来这么久,也不知上杯茶来,越发没规矩了。”
燕绥得令,赶紧一礼,便忙着下去沏茶。
沈桐茳明摆着有意支开燕绥,楚院判仿佛也意识到这点,但犹豫着,还是没开口。
“瞧着院判大人,像是有话要说。”沈桐茳说着,有意压低了音量,“难不成,是我还有旁的病?”
“姑娘多虑了。”楚院判赶紧应道,“姑娘的身子纵使虚弱,但好在姑娘年轻,元气旺,只要依着方子静心调养,很快就会无碍。”
沈桐茳闻此,无疑舒了口气。
想来,她也不能这么倒霉,挨了一通好打之后,若再患上什么治不好的病,那就太没天理了。
但话又说回来,既不是为此,那楚院判又为何嗫嗫喏喏,放着话不说呢。
她在此之前,可从未与楚院判有过任何接触,既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无缘无故,又有什么话聊。
“楚院判有话,不妨直说。”沈桐茳问,最烦猜来猜去的麻烦。
楚院判闻此,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敢问姑娘一句,昨儿那位苏宜侍交给卑职查验的药膏,是从哪儿得来的。”
那盒药?那不是辛夷特意配给她的,苗家祖传秘方吗?
沈桐茳原本张口就要应,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沈桐茳知道,辛夷的祖父和爹爹都曾是太医院的太医,若依着年龄来推算,辛夷的爹爹,应该与这位楚院判年纪相仿。
如此,苗家两位长辈,很可能与楚院判是太医院的同僚。
就像是厨师对调料的敏感,医师对药物的气味也有很强的判断力。
这位楚院判,之所以有此一问,该不是闻出那盒药,是出自苗氏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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