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沈桐茳才问,“知语轩还好吗,可没受我的连累?”
“好,都好。”燕绥应道,“咱们知语轩,只是有侍卫把着门,不叫随意出来,可归雁阁那边,仿佛不太好。”
归雁阁不好,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沈桐茳并不惊讶。倒是可怜了那些毫不知情的无辜宫人了。
“奴婢听说,归雁阁那边,除了湘君和沁尔,其余的宫人,几乎都挨了打,似乎也有罚出去的。所幸,没伤了人性命。”
“如此,便是万幸了。”沈桐茳叹口气,无力的靠回软枕上。
对于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燕绥也只道听途说,不甚清楚,如今见了沈桐茳,原打算问问,可见人已然伤成这样,精神也不济,或许不清楚内情反而更好。
毕竟眼下,不单事关九殿下,还牵扯到了全贵妃。只怕再简单的事,都要变的复杂了。
“前儿个,陶公公得知姑娘出事以后,急的直哭,却没法子。昨日原是要同奴婢一道过来的。可这雍华宫不比别处,陶公公不得同往,只叫奴婢见着,给您带声好。”
“倒是难为你们了。”
“奴婢不难为,奴婢只恨自个没用,没能护好姑娘,奴婢有罪。”燕绥说着,便在床前跪下,脑袋耷拉着,一脸的丧气。
“事出突然,谁又能未卜先知,咱们不说这些了。”沈桐茳摆摆手,“快起来。”
燕绥闻此,这才缓缓起身,“姑娘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燕绥不说,沈桐茳还不觉得,这两日尽顾着疼,都忘了饿,“有什么上什么,我都快饿疯了。”
得了这话,燕绥赶紧点头,忙着要下去张罗,“对了姑娘,昨儿苏宜侍临走前,交代奴婢给您带个话。”
“什么?”
“苏宜侍说,她眼下已经不在雍华宫当差,所以平日里不大方便过来走动,若姑娘有什么事,只管找苏令人,苏令人一定会关照。”
朝雨便是这样心细的姑娘,事事为她打算的周全。
“我知道了。”
燕绥闻此,嘱咐沈桐茳再睡一会儿,便出了屋。
睡了快一个昼夜,沈桐茳哪还睡的着,遂伏在床头,打量这间屋子。
依着这间屋的大小和摆设,应该不是宫人房,更像是一间偏殿。
单看这碧色织暗花竹叶锦缎做的幔帐,就极尽奢华。
打眼一看,这间屋子,可比七爷的寝殿还要贵气不少。
可见雍华宫富丽,只怕比皇后的凤仪宫还要华丽讲究。
沈桐茳与全贵妃素昧谋面,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而全贵妃却这般厚待于她,三皇子的面子,固然是一方面,但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另外的原因。
沈桐茳清楚的记得,在她被送去宫人斜,临昏迷之前,分明听到慎行司的太监说,是奉皇后的旨意。
当时小节也在,也都听见了。
如此,便如她先前猜测的一般,九皇子的落水,真不是意外,而是皇后为教训全贵妃,有意设计谋害的。
而事后,皇后为了掩饰其罪行,竟然主动出面,替全贵妃和九皇子“做主”。
这种恶人先告状的把戏,真是叫人不耻。
而屈打成招不成,又杀人灭口的法子,也足以说明,此人心如蛇蝎。
那可是宫人口中,最贤惠敦厚的皇后啊。
作为险些丧命在皇后手中的牺牲者,沈桐茳心中悲戚,但更多的是不平。
卑微如她,即便能猜到真相又如何,手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使有,仅凭她两片嘴皮子,就能指证皇后就是害九皇子的幕后真凶?
沈桐茳想,全贵妃有纵横六宫的本事,但凡能拿住皇后半点把柄,就不会在此,坐以待毙。
所谓真相,纵使知道,心里就只会更不平,倒不如一直糊涂着也好。
如此,真相什么的,仿佛也不再重要。
真相……
想到这儿,沈桐茳忽然觉得头有些发疼发胀,一闭眼,眼前忽然闪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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