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望着沈桐茳,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真乖。”
沈桐茳心中恶寒,觉得此刻,永兴不太像是狐狸,反而更像一条黄鼠狼。
“走吧,带着她跟主子先匿起来,若我能躲过,一定想法子来接应你们,否则,就要等援兵了。”永兴对永夜说。
前一句先藏匿起来,沈桐茳倒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后一句,“若我能躲过”,就有些模糊了。
沈桐茳思量着,难不成永兴要舍生取义,独自去引开追兵。
“好。”没有丝毫斟酌和迟疑,永夜简单的应了一个字。
永兴似是笑了,将捆着沈桐茳的麻绳那头,交到永夜手上,“别叫她跑了。”
永夜点头,将背上的“主子”背的更紧些。
沈桐茳正有些迟疑,永兴又蓦地将脸贴上来,“小姑娘,别想着要跑,这荒山野岭的,常有狼群出没,你若被狼吃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这,这是被调戏了吗?
沈桐茳瞬间涨红了脸,心中暗骂,这永兴还真不是个好东西,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
“夜,护好主子,藏严实了。”永兴手一挥,便转身跃上马车,那份从容劲儿,还真有点帅气。待他鞭子一扬,马车就窜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沈桐茳不知道永兴会不会被追兵抓住,若是,那他绝对不肯当俘虏,因为方才,她分明看见永兴将那把匕首重新揣进了怀里。
除了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当刺客之外,沈桐茳还不明白,为何这些人,将自己和他人的性命看的如此轻,却将同伴的性命看的这般珍贵。
真叫人不懂。
永夜用碎布和药酒做引,做了个火把,一手举着火把,一手还要扯着她,便没手背他主子了,思来想去,永兴便用麻绳将他跟沈桐茳的手捆在了一块,这样便有多余的手来背“主子”了。
沈桐茳看的出,永夜和永兴都属于比较仗义的人,之所以要带着她一块跑,是因为不忍心杀她。
但眼下这个情形,多她一个敌友不分的人,就多一层危险,何必如此呢。
……
不得不提一句,分头跑这个主意,真是太奸诈了。
沈桐茳回身望去,只怕七爷会中了永兴的障眼法,跟着车辙印一路追踪而去,那么她,就不可能被找到了。
如此,她必定会被前来接应刺客的同党一并带走,或者灭口。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走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到七爷身边。
永远都不离开他,这是她答应好的,绝不是敷衍,也不是随口说说……
沈桐茳寻思着,把心一横,假意跌倒在地,生生将手背撞在脚下的一块石头上,虽说不至于血流如注,但也见了血。
永夜赶忙回身,将人提起来,“仔细脚下。”说着将火把往沈桐茳身前,偏了偏。
沈桐茳“嗯”了一声,便低下了头。
永夜似乎并未察觉到沈桐茳割破了手,如此,也就不会识破她的动机。
没错,她就是要用鲜血作为记号。
其实,留下记号的方法还有很多,但太明显的,只怕回头永兴或者刺客同党找来,会被轻易识破。
只有血,留在逃亡的路上,才不会觉得突兀。
所以,沈桐茳是不得不用这最疼的方法。
沈桐茳想,从前她总听小陶嘀咕,说她跟七爷是一路性子的人,既然他俩是有默契的,七爷应该能循着这些血迹,找到她的。
只是……
沈桐茳抬头望望天,头顶的天幕,漆黑的像一团墨,周遭湿哒哒的一片,还在下雨呢。
怕只怕,雨水冲淡了血迹,那么她一切的打算就都白费了。
……
借着微弱的火把光芒,三人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究竟走出去多远。
在又冷又累又失血的情况下,沈桐茳的体力已经明显透支。
似乎是感觉到了沈桐茳的疲惫,永夜说,“再忍忍,前头就是树林子,进了林子之后,咱们就能找个地方,好好藏匿起来。”
沈桐茳不言,因她知道,依眼下这个情形,她抱怨也没用,倒是真心佩服永夜,当真是钢筋铁骨不知疲倦吗?
先是闯进大营,谋刺皇上,接着又为逃命,不停的赶路,现下换成步行,还要背着个人。
都走了这么久,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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