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大家都很自在的样子,沈桐茳才想起,在宫里,多数宫女眼中,太监根本算不得男人,也就不存在方不方便的问题,所以若湄才能旁若无人的,当着小陶和小德的面更衣。
反倒是她这个现代人,竟然保守起来。
“姑娘不睡吗?”若湄问。
沈桐茳犹豫着,手已经搭在了衣带上,却无论如何下不了手,便直接将鞋一脱,就钻进了被窝里。
若湄见此,有些惊讶,“姑娘,您不脱衣裳就睡?”
“嗯,脱了冷。”沈桐茳将被子拉高,直接盖过了鼻子,“这样挺好的。”
若湄闻此,忙支起身子,给沈桐茳掖了掖被子,确保一丝风都不会钻进被窝里,才躺下。
小德见里间七皇子已经躺下了,对面沈桐茳和若湄也躺下了,身后被窝里,小陶已经快睡着了,便去吹熄了蜡烛。
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沈桐茳偏头,望着从缝隙中透进来的篝火火光,这感觉,有些梦幻。
约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帐里就响起了打鼾声,虽然不太响,可对沈桐茳这个无故失眠的人来讲,此刻,就算是针落地的声音,也跟晴天霹雳似得。
从鼾声传来的方向来判断,应该是小陶或者小德发出来的。
沈桐茳估摸着,打鼾的八成是小陶。至于依据,是因为小德平日里话少很安静,她压根没法想象,小德张着嘴,打鼾的样子。倒是小陶,素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很像能打鼾磨牙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若湄的呼吸也沉了些,估计是睡熟了。
沈桐茳仰头望着屏风的方向,也不知道,七皇子睡没睡着。
参加皇上赐宴,并不是个轻松的活,不单言行要得体,也要懂得应付来自各方有意无意的刁难。还要在保持风度的情况下,与各怀心事的人,谈笑风生。
一场下来,也是身心俱疲。
七皇子一定很累吧。
沈桐茳想着,心头微微有些抽痛。
方才七皇子进屋时,没有闻到他身上有酒气,只怕是为谨守与她的承诺,真就滴酒未沾。
觥筹交错的酒桌上,也不知他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敬酒和罚酒一一婉拒。
沈桐茳越想,越觉得心中酸涩,但更多的,还是温暖。
七皇子睡沉了吧?
别踢了被子才好。
沈桐茳想着,眼皮也有些重,翻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将被子往身上扯了扯。
虽说是打的地铺,却一点都不觉得硬,也不凉。反而像是掉进棉花堆里似得,暖融融的。这也全靠若湄,将身下的垫子铺的很厚实。
……
更深露重,沈桐茳睡的正熟,若湄却忽然惊醒,敏锐如她,是感觉到有人就站在她身前不远处。
这个时辰,会是谁?难道是刺客?
但是这个气息,又仿佛很熟悉。
若湄思量着,正预备起身先将这人拿下再说,不想那人的动作比她还快,俯身蹲下,与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帐内光线虽暗,若湄却能认出,这鬼祟之人,竟是七皇子。
七皇子望着她,抬手指了指睡在里头的沈桐茳,若湄回头,见沈桐茳不知何时,竟将被子蹬开,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头。
若这样睡上一夜,一准儿要着了风寒。
若湄赶紧起身,预备帮沈桐茳盖好被子,七皇子却先她一步,往前挪了挪,捞起被子,轻轻的盖回了沈桐茳身上,又将沈桐茳胡乱搭在头边的手挽起,放进了被子里。
七皇子的眼光,澄澈而明亮,温柔的仿佛能将人融化。
若湄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或者说,简单的一个词,就是郎才女貌。
七皇子给沈桐茳盖好被子以后,静静的凝望了她一会儿。
这丫头,怎么连睡相都这么好看。
随后笑了笑,与若湄递了个眼色,才起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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