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茳虽然有一肚子话要与辛夷说,却不敢耽误太久的工夫,眼见小德都上来催了两回,也是时候告辞了。
临走前,沈桐茳特地去后院看了一眼。
到底是随季节枯荣的植物,墙角那株葡萄,与前院的爬山虎一样,叶子都已经枯黄,零星几片未落的叶子,也随秋风摆动,摇摇欲坠。
秋千上,已经蒙了厚厚一层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碰了。
葡萄架下的藤椅上,一个毛茸茸的肉球,猛的展开身子,起身腾地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窜到了沈桐茳脚边。
“二狗。”
怎么把它给忘了。
这可是她钦封的流芳斋斋宠呢。
沈桐茳赶紧俯身将二狗抱起,而那小东西,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直往她怀里钻。
都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可二狗这只猫,还是很有良心的,竟然没有忘了她。
只是从前肉滚滚的二狗,眼下一抱,明显是轻了些斤两。
“这小东西,怎么瘦了?”沈桐茳问。
闻此,辛夷不禁面露愁色,“自从你离开之后,头些日子还好,之后,内侍监又跟从前一样,把补给克扣的厉害,人都见不着荤腥,更别说猫了。”
宫里人惯会见风使舵,沈桐茳也见怪不怪了,倒是委屈了辛夷。
“再一个,新来的周女史,不喜欢猫,原是要把二狗送走的,我和若湄是劝了又劝,也不管用,还是秋葵机灵,嚷嚷着小厨房闹耗子,周女史才勉强答应叫二狗留下。”辛夷说着,摸了摸二狗的脑袋,“只是周女史见不得它到处乱窜,见一次就打一次,我只怕她哪回下手重了,再打坏了二狗,所以多数时候,都把它关在我跟若湄的屋里,今儿也是趁着周女史他们都不在,才敢放它出来跑跑。”
这猫,哪是能圈住养的东西。
沈桐茳气愤难当,虽然她从前总是嫌二狗胖,那也是闲时打趣着玩的,其实心里巴不得二狗再长的富态些。
眼下,那周女史不管它吃喝也就罢了,竟然还狠心下手打它?
除了心疼二狗,沈桐茳更心疼辛夷,于是坦言问道:“辛夷,你就不想带上二狗,去宜元宫与我作伴吗?”
辛夷闻此,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摇头,“桐茳,我很想跟你在一处当差,却不是在宜元宫。”
沈桐茳早就察觉到,辛夷对宜元宫似乎存在些许排斥,这也是她迟迟没求七皇子,调辛夷过来的主要原因。
究竟是为什么,沈桐茳不解。
她与辛夷明明已经是可以掏心挖肺的挚友,知己,就算是亲姐妹,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有些事,辛夷还是无法与她坦诚。
沈桐茳相信辛夷,却更信自己的直觉。
与其说辛夷不愿去宜元宫当差,到不如说,辛夷是不愿到七皇子跟前当差。
对于七皇子,辛夷总是怀着某种莫名的疏离,却仍保持应有的尊重。
这种感觉很微妙,同时也叫沈桐茳很疑惑。
但辛夷摆明了不想解释,她又何必强人所难。
毕竟有些事,知道的越清楚,反而越为难。
……
这趟流芳斋之行,并没有预期中的圆满,沈桐茳揣着心事,自然有些闷闷不乐,回去之后,便趴在桌上发呆。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不停的琢磨这事,几乎罗列出了所有的可能,然后又一个一个的推翻。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燕绥叩门,请沈桐茳出来用晚膳。
沈桐茳蜷在桌边一个下午不动,到不觉得饿,只说不吃了,然后又接着发呆。
片刻,屋门被人推开。
沈桐茳闻声一怔,原以为是燕绥自作主张,要将饭菜送进屋来,才预备说声不必,抬头见是七皇子。
她正要起身,七皇子摆手,意在叫她不必拘谨。
沈桐茳也不想将自个沉闷的情绪,传染给七皇子,尽量表现的自在。
“懿祥宫的酒好喝吗?”
“不是答应过你,往后不喝酒,所以今儿,滴酒未沾。”七皇子稍显得意的说,那神情,就像个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孩子。
沈桐茳也不好不表示,便笑了笑说,“殿下真是个说话算话的大丈夫。”
“那你呢?好好的,怎么又不吃饭。”七皇子前一秒还在讨夸奖,后一秒就单刀直入的切入了正题,压根不给沈桐茳掩饰的机会。
“我听小德说,你今儿打外头回来之后,就有些不痛快。”
小德也会传话?沈桐茳实在惊奇,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但显然,眼下的重点,并不在小德身上,而在于,如何解释她无比复杂的心情。
沈桐茳并不想对七皇子说谎,却又怕提及辛夷,会引得七皇子多想。
若七皇子之前,并未察觉到辛夷对他的异样,那她贸然发问的结果,就可想而知。
沈桐茳犹豫着,摇了摇头。
“究竟是什么,连我都不能说。”
沈桐茳叹了口气,左右为难。
七皇子不忍见沈桐茳愁眉不展的样子,更无意勉强她,“不想说,就不说,可饭还是要吃的。”说着,拉过沈桐茳的手,“走,咱们吃饭去。”
这虽不是情话,却足够击溃沈桐茳所有的迟疑。
七皇子如此信任她,甚至溺爱她,她凭什么做出这些姿态,叫他寒心?
几乎就在一瞬间,沈桐茳做了个决定。
选择相信她的爱人。
她顺势起身,拦在七皇子身前,“告诉我,你与辛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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